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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銘瑄。卓銘瑄在做瀋陽事變的專題,有事沒事就要約見他這個“目擊者”。
葉珣買了份報紙亂翻,時局越來越緊,遼寧大部分地區淪陷;盧秉正帶著中央軍在江西的“剿匪大計”如火如荼;各地行政長官紛紛通電指責沈子彥守土失責責無旁貸;真就成了眾矢之的,不出葉珣所料,這其中少不了父親的名字——葉啟楠。葉珣收起報紙,是時候去見他的老長官了。
攔了輛黃包車,往順承王府去。
王府的氣勢比瀋陽大帥府更甚,葉珣此之前還沒能領略過,雕樑畫棟極近奢華。沈司令是個對生活極為講究的人,品味非凡,細緻考究,也是從小錦衣玉食的結果。東三省地大物博,沈家父子卻從未揩過百姓一滴油,吃穿用度,是從海內外多處的生意得來,本無可厚非,此刻卻也正成為國人指責的話柄。
副官長葛海阻攔了葉珣,只見到了許凌揚,凌揚錘了他一拳,怪他跑沒了人影。
“不是怕連累你麼,晚點證明你沒見過我。”葉珣隨口敷衍一句,著急問:“司令呢?”
“剛剛情緒失控暈厥了,大夫給注了鎮定劑,”凌揚垂首喪氣低落的很:“他老人家自顧不暇,才沒那閒工夫呢。”
“啊?”葉珣驚訝,這關鍵時候,怎麼能生病。
“來了群學生崽子在外邊鬧事,老葛喊軍隊趕走了,你來之前剛散,司令氣他對學生放槍呀。”
葉珣唏噓,沈司令的身體怎麼那麼虛弱。
凌揚做了個推注射器的手勢:“那個東西,不咬人,拿捏人啊。”
葉珣知道他說的是嗎啡,沈司令在郭宸松叛變時憂愁過度染上了鴉片,先大帥過世後下定決心戒菸,誰知醫生為他注射的藥品中含大量嗎啡,煙是戒了,又染上嗎啡,毒癮越來越嚴重,注射越發頻繁。
恰說著話,葛海從樓上下來,說司令醒了,喊葉珣上樓。
葉珣早已迫不及待,隨葛海上樓,來到沈司令的房間。
窗簾縫隙中,一抹橘黃色的餘暉鑽進屋裡,沈子彥倚在床邊,寧綢睡衣柔軟下垂,敞了兩顆釦子,鎖骨清瘦若隱若現,面色灰白,那雙深邃的眼睛也沒了往日的生動。
“司令,”葉珣躬身問候,像一個出門回家的子弟:“身子可好些?”
沈子彥沒看他,不冷不熱開口道:“葉三少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
葉珣被噎堵得無語,挑眼看看他的臉色,小心問:“司令……在生氣?”
葉珣心中長嘆:葉珣啊葉珣,你認命吧,你這一生註定就是巧言令色之徒了,來詢問人家為什麼下令不抵抗,人家躺在床上你都氣短!
沈子彥嘴角一牽:“我生什麼氣啊?等了吧,自有人跟你生氣。”
葉珣一怔,小聲說:“司令,葉珣……葉珣正準備回家。”
沈子彥沒接他的話,望向窗外,緩緩開口問:“瀋陽的情況怎麼樣?”
葉珣愣愣的回頭看凌揚,凌揚抿了嘴,不可察覺的衝他搖了搖頭。
“我問你話,你看他做什麼?”
沈子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過頭看著他,葉珣心裡一慌,立正說:“不太……清楚,所以來見司令。”
就聽凌揚在旁邊咋舌嘆氣,葉珣才知道自己押錯了題,凌揚衝他搖頭,定是瞞不了的意思,生讓他理解成不要說……
就聽沈子彥無奈開口:“說吧,照實說。”
葉珣一時間卻不知說什麼好,支吾半天:“華老被日本人帶走了,馮局長帶著一隊警察,拼死抵抗,想必……螳臂當車……”
“還有嗎?”沈子彥目光空洞,讓葉珣渾身發冷。
葉珣說:“沒了。”
“沒了?”沈子彥緊蹙了眉頭,不錯眼的盯著他看。
葉珣被看的心裡煩亂,口沒遮攔說了句:“瀋陽事變以後,找司令進言之人,已經死了一個,關了一個,所以……沒了。”
許凌揚倒吸口氣,扯了把葉珣的衣服,緊張的看向沈子彥。沈司令的性格的確溫潤,卻到底是東北虎的兒子,長得像貓的虎,也許更可怕。
沈子彥看不出喜怒,失神問:“如果是令尊,你也會這麼說話?”
葉珣點頭,補充說:“如果他在司令的位子,恐怕還不止。”說完就感覺凌揚又扯了他一下。
沈子彥提了聲調質問:“葉帥會關你還是殺你?!”言罷,捂住胸口咳喘連連。
“司令……”葉珣慌忙跑上前去,捶胸拍背:“葉珣說錯了話,司令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