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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就是惡名昭彰的鐘離平壹。眾人恍然大悟。
“許多人瞧著呢!可否請少爺高抬貴手,饒她一著?”
鍾離平壹望周遭一眼,那些指指點點的私語,讓他斂了氣焰。
“快滾,要哭喪往別處去!”撂下話,他恨恨推開眾人,進入侯府。
中年漢子蹲低身,拿出一枚大元寶交給女孩。
“爺,您要買下紀穎?”
“不,你用這銀子好好把父親葬了吧!”
女娃兒搖頭,把銀子遞回去。“無功不受祿,取財有方。”
好個無功不受祿,她才多大?他眼底透著激賞。
“你想跟著我?”
“紀穎願意跟著幫紀穎葬父的恩人。”
意思很明白,她不負欠恩惠。
“好吧,三日後午時,你在這裡等我,行不?”
“行。”
“你娘被綁進侯府當夜就懸樑自盡,骨灰放在雲仙庵,去把你娘帶回,同爹爹一起安葬吧!”
這話,他想半天才決定對她說。唉,一夕失去雙親,不知她能否承受?
他的話如晴天霹靂打上她。
原來呵,娘懸樑自盡……就是這因由了,無怪爹怎麼鬧,鍾離全都不肯把娘還給他們。
恍恍惚惚間,“失父喪母”四個字不斷在她腦間繞。
是孑然一身了……天地間,她再無親人。
慟呵,慟痛一場無緣由的悲劇逆轉她的天。
她悲傷得說不出話,卻仍然強行抑下,俯身向恩人叩首後,方離去。
她的壓抑教他動容。這麼小的孩子呵……
劍眉斜飛,目光如炬,薄唇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他的五官被刻刀雕鑿成形。一身藏青袍子,兩袖洗得泛白,一雙黑色布鞋穿出破損,然這些無損於他的英挺俊朗。
他才十五歲,已看得出與眾不同的氣度,這人,不是凡夫俗子。
往後,將跟著他了。
他是宇淵少爺,前幾日在侯府門前聽來的人物,他並沒有被戕害,他還好好地活在侯府,只是日子過得並不順遂。
他住的院落離後門不過一箭之處,四周栽滿大樹,一路從小徑走來,有些陰涼。這裡不似侯府前頭,有成群奴婢供人驅策,有的只是沉靜寂寥。
這屋子極其簡陋,一房一廳,不甚寬敞的廳裡只有一張四方桌,桌上擺滿書籍,還有兩張單薄的長板凳,和一個不大的櫥櫃,青花碎布隔出寢間,房裡也是一床一櫃,別無長物。
這真是少爺的居處?
大火前,她的善學堂比起這裡,算得上豪華了。
隱隱地,同情升起。這個少爺,與她同病相憐。
紀穎打量鍾離宇淵同時,他也在打量紀穎。
她的身子單薄,細眉微蹙,紅唇似菱、雙目如星,小小的瓜子臉上,銜了一抹不該在這年齡出現的哀怨,明明是弱柳之姿,偏與雙眸間流露出來的堅毅不相襯。
“你幾歲?”宇淵問。
“十歲。”紀穎站在四方桌前回話,她很矮,桌子的高度在她胸口處。
十歲?那身量瘦小得不像十歲孩童。
“聽梁師傅說,你寧願賣身,也不肯接受資助。”
紀穎轉頭,看看“梁師傅”,他是送她大元寶的叔叔。
“是。”
她的視線與他相接,沒有侷促不安、恐懼卑微,有的是坦蕩蕩的安泰自若。
第一眼,他喜歡她,喜歡她清澈乾淨的眼神望著自己,更喜歡她眉宇間的英氣。
“為什麼?”
“受人恩祿,必得回報。”紀穎清亮的嗓音帶著些許稚氣。
“這話,誰教你的?”有趣,這話十歲孩童懂不稀奇,在貧困交加時還能身體力行,就稀奇了。
“家父。”
紀秀才?難怪,這樣的風骨,才教得起這樣的孩子。他讚許地輕點頭。
“識字嗎?”
“識得。”
“喜歡唸書嗎?”
“喜歡,但不平。”
“不平什麼?”宇淵劍眉微蹙,唸書唸到不平,還是第一次聽說。
“能力相等,男子可以入仕為官,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這個世界,多少男子是靠著壓低女子方能出頭。”
以前爹爹總是摟住她,嘆息道:“我的好穎兒呀,倘若你是男子,就能代替爹爹光耀門楣。”怎地,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