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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排在別人身後,你是皇帝親叔,位分尊貴,入了軍機自然就是領班軍機,主次分明,這才是新朝的秉政之道!”
。。。。。
“受教了!”恭王很謙遜地說,在這一刻,他才真正下了決心。
就這時候,蘇祿遠遠地高喊一聲:“七王爺到!”
醇王來了。恭王向曹毓瑛使了個眼色,然後向外看去。
廊上一盞白紗燈,引著醇王,匆匆而來。曹毓瑛對醇王,反不象對恭王那樣比較隨便,趕緊出室,肅立一旁,等他上了臺階,搶步上前,垂手請安,同時口稱:“七王爺好!”
低著頭在走的醇王,聽得聲音,方才發現,他似乎沒有想到曹毓瑛也會在此,楞了一下,點點頭說:“喔!琢如,你也在這兒。”
“老七!”恭王在裡面喊了,”你何必還費事,弄那麼一桌燕菜?”
滿洲貴族,特別講究禮節,醇王顧不得與曹毓瑛寒暄,疾趨入室,向恭王請了安站著回話,說了許多恭敬中顯得親切的客套,似乎不象同胞手足相見。一直等恭王說到第三遍“坐著,坐著”,他才坐了下來。
曹毓瑛坐在兩王對面,聽他們談話。醇王把在京的親屬,一個個都問到,恭王也不憚其煩地一一回答。這在旗人成了習慣,曹毓瑛卻聽不進去,閒得無聊,正好把他們弟兄對比著細細打量,這同父異母的兩弟兄,相差八歲,但看來就象相差十八歲,倒不是恭王顯得象中年,而是醇王太稚氣了。他生得濁氣,眼睛鼻子都擠在一起,撅著厚厚的嘴唇,老象受了什麼委屈似地,不管怎麼樣放寬了尺寸來看,總覺得缺少那股華貴軒昂之氣,不似個龍種。
“六哥,”醇王忽然激動了,“你這一趟來,說什麼也得辦個起落出來。那肅六,簡直叫人瞧不下去!”
恭王一聽他那麼大的聲音,先就皺了眉,將手一擺,把個頭扭了過去,眼角卻掃著曹毓瑛。
於是曹毓瑛府身向前,輕輕叫了聲:“七王爺!”等醇王回過臉來,他微微搖手示意,又輕輕說了句:“隔牆有耳!”
醇王帶些惶恐地亂點著頭,這時恭王才轉臉來看他,臉上是冷漠的平靜,卻特能顯出他那不怒而威的神態,做兄弟的,不由得存著憚意地低下頭去。
“你今年二十二,分府成親,當差也不止當了一年了,怎麼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別說擔當大事,有大事可也不敢告訴你啊!”
恭王的語氣,異常緩和,就象聊閒天的聲音,但話中教訓得很厲害。當著外客在,醇王脹紅了臉,十分難堪,曹毓瑛自然不能坐視,思量著替他解圍,卻忽然得了個靈感,不知不覺間,就把醇王置之腦後了。這時恭王又提起惇王,醇王看著曹毓瑛遲疑未答。於是,他非常知趣地站起來告辭,主人並未再留,卻交換了一個眼色,彼此默契,到明天再談。
十五、倡議垂簾(一)
一番舉哀之後,收了淚水的皇太后和恭親王進了養心殿的西暖閣,小安子原本進來服侍,可見到兩人相顧無言的樣子,似乎曾經見過類似的場景,想起了什麼,頓時打了個寒噤,奉上了茶就連忙悄悄地溜了出去
皇太后坐在炕上,幽幽嘆了一聲,窗外的驕陽似火,照進了玻璃窗戶,殿內悶熱地緊,因是在喪中,冰碗冰盆都不許用,皇太后收了悽容,正色說道,“六爺,大行皇帝賓天的時候;”皇太后頓了一下話,“我不是敢於胡批大行皇帝;要說他的那遺命,可真是有些欠斟酌,誰也沒有料到,這顧命大臣八個人裡頭,竟然沒有你,哎,你們弟兄……”皇太后黯然失色,想到自己,不也被皇帝起了疑心嗎,也就不忍心說下去了。
這一下正是觸動站在地上恭親王痛心的地方,同時也是感激皇太后說了句公平化,不由得眼眶發熱,趕緊把頭低下去,盡力設法讓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
悲傷已經夠了,正如德齡所說,“還有許多大事兒等著您料理呢!”,收了哀容,皇太后正色說道,“本宮準備讓六爺再入軍機料理政事如何?”
“大行皇帝和六爺同胞手足,絕不會有什麼成見,病的最厲害的時候,行事欠周到,也是難免的,既然有這麼一點欠斟酌的地方,咱們應該想法兒彌補過來。”
“萬萬不可!”恭親王連忙說道,抬頭瞧見皇太后盯著自己,連忙又低下頭,想了一會,只說了四個字,“孤掌難鳴!”
“孤掌難鳴?”皇太后嘴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話說的實在,恭親王雖然貴為帝胄,可沒有顧命的名分,怎麼弄的過那肅順,“也是,本宮雖未在行在,也能猜到,皇帝如今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