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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過來問怎麼回事。
江曦嬰的生日也是在春節,許暮融那天是死活也要出去見一回面的。正巧那時候江灘出了條不錯的遊輪,叫什麼在水一方,大三層呢,其實就是個水上賓館。許暮融從程梁秋那兒順來兩張招待券,非要拽她去。去了一看,還真不錯,餐廳舞廳還有房間一應俱全,好象演電影似的。
如今江曦嬰和許暮融共處一室也不會感到侷促,許暮融坐在房間的床上,把自己背來的大包底朝天地一倒,倒出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從國外給她帶的,有化妝品,圍巾帽子,還有一套Leonard Cohen的碟。看到江曦嬰挺喜歡的,許暮融就露了一口白牙在那笑,“這可是正版的。”
江曦嬰也不知道說什麼,除了一句謝謝。許暮融就點了個頭,把包放到一邊,跑到浴室洗澡。江曦嬰靠在床頭打盹兒,心想著還可以再待上幾個鐘頭,12點以前回家就好了。不想過了一刻鐘,許暮融洗完澡沒穿衣服就跑出來了,由於經常運動,他的身材還算結實有形,可是少年衝動,全身紅得像龍蝦一樣就急不可待站在江曦嬰面前,嚇得她脫口而出:“你幹什麼?”簡直是廢話。
許暮融其實怪不好意思,可是機會難得,他伸手把燈一關,跑過去就著窗戶光望著江曦嬰,用眼神說他想做。江曦嬰說:“你還沒畢業。要我說幾次?這是我的底線。”
許暮融說:“這次出去玩,頭幾天我還挺興奮的,還去了好幾個沒玩過的地方,可是後來就一直在想你,看到什麼都想你,認識新朋友的時候也想你,我想,原來人和人是這麼容易就可以分開的,當時我就決定,回來以後一定要跟你有實質上的關係。”
江曦嬰明白他的意思,其實內心並不那麼排斥,可理智卻不允許,因為這是她的底線。
江曦嬰不敢看他的眼睛,“等你畢業了,我就不是你的老師了,那時候,就算我們做了什麼,我也不會後悔。”
許暮融看著她:“現在你就會後悔嗎?”
江曦嬰:“是的。”
許暮融訥了半天,終於垂頭喪氣地說:“我怎麼這麼命苦,虧我還買了保險套在家練習怎麼戴。結果又這樣。”
江曦嬰聽了忍不住直笑,許暮融讓她笑,等笑完了,他摸過去拉她一起躺著,“笑吧,笑夠了吧,現在輪到我啦。先說好,我就抱一下,真的什麼都不幹,要是你不答應,那我管你三七二十一來真的了。”
江曦嬰躺在一邊,“你的腦子怎麼盡是這些東西?”
許暮融一邊伸手到處摸,一邊哼哼地說:“我又沒想著跟別人幹這事,你還羅嗦什麼。你們女人真是奇怪,做吧,說我色,不做吧,說我無能,硬來吧,說要後悔,緩一緩吧,你又槓上了。你到底要怎樣啊!”
男性在自己喜歡的女性面前都有一種強烈的暴露欲,會希望被她看個乾淨,也許是因為潛意識中認為一旦對方看了自己,就等於默許自己擁有愛撫她的權力。相比之下,女性對這種事的考量要複雜得多,不那麼純粹不說,多少還帶了點悲壯的意味。這種思維上的差異往往使男人與女人保持著某種微妙的心理距離,就算打破天了一方猜得出另一方百分之九十九的心,那也還有百分之一是永遠也搞不懂的。
如此,許暮融搞不懂江曦嬰,假如江曦嬰還是個處女,許暮融大約還能理解,好象男人都很樂意理解處女。當然處女不處女的,許暮融也不是真的那麼在意,他所不理解的是江曦嬰所謂的“底線”。年少如他,生平第一次願意跟一個人山盟海誓,白頭到老,輕狂如他,把自己的誓言看得至高至上,無比珍貴,他甚至想都不想可能有實現不了的那一天。
至於江曦嬰,其實她從來就沒有搞懂過許暮融。畢竟所有的大道理都說盡了,他們還是變成了現在這種關係。許暮融過去總是求著她說一句我愛你,可她從來也不說,後來許暮融就不再求她了。他不這麼做,江曦嬰反而會想,是否自己對他越來越沒有吸引力呢?又或者,是否他真的從這段不光彩的愛情中飛快成長了。
春天開學,成績榜單公佈,許暮融排在全年紀第十二名,喜得父母恨不得給他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做獎勵。許爸逢人聊兒子,得意之色也漲了不少。
只有許暮融在相當一段時間內都非常沮喪,懊惱自己又在江曦嬰面前食了言。他哪裡知道江曦嬰其實實實在在覺得他天資過人,別的學校不談,就他們自己學校的競爭態勢確是非常激烈的,大部分學生課餘時間都安排了培優,可許暮融才一年就拿到這個名次,還有一年,未來於他簡直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