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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佈局、謀篇,無一不在套路之中。
時間久了,公文的術語,就成了大家的口頭禪,自覺不自覺地用到了各個方面。比如在酒場上,查志強就會不自覺地冒出一句:“今天咱們喝酒的指導思想是——”在場的人,若是搞文秘的弟兄們,習以為常,不會產生什麼特別的感覺,若有別的人在場,大家就會取笑他:“去你的指導思想吧!還方法步驟哩。”查志強的臉一紅,用手虛虛地搧一下臉頰:“我日他個媽呀,習慣了,說順嘴了。”
在外邊人看來,寫大材料的,才是大筆桿子,排在文秘人員首位,相對地榮耀一些。其實,這大材料,往往是指年初工作報告,各種大型會議上領導的講話以及以縣委、縣政府名義下發的正式檔案。圈內人都知道,縣委辦公室的筆桿子,主要是寫領導講話,真正的檔案起草任務並不多。除了關係全域性工作的重大課題,一般都是各戰線上根據上級精神和本戰線上的工作實際,由自己單位的筆桿子起草以後,提交縣委、縣政府領導討論透過,再由兩個辦公室從技術上把把關,以縣委、縣政府名義,編上文號下發就是了。
不管是哪種材料,正如趙哲說的,抄的成分居多。當然,搞一個大型的工作報告,光靠抄是不行的。一是要代領導立言,就要站在一定的高度上,居高臨下地看問題。現在的領導,都是知識分子,水平何等了得!碰上了不搞文牘主義的領導,算你有福;如果伺候的是文字功底深厚的領導,對於文章的創新精神有很高的要求,你的文稿打不上眼、過不了關是常有的事情。倘若是急就篇,領導來不及修改,還容易矇混過關。若是一篇帶有指導意義、統領全域性、一管全年的工作報告,領導們就對文字的要求近乎苛刻,反覆討論修改,一定苦了秘書,哪怕你第一稿寫得再好,也會被領導改得面目全非。往往在第一遍寫好以後,你必須返工幾次。甚至幾易其稿後,最終又回到了初稿的水平上。久而久之,領導還會在心裡對你這個秘書的寫作水平打問號;二是若要上機印刷,文字就更加神聖,必須字斟句酌,一點都不能馬虎。特別是到了校對這最後一關,仍然不能有絲毫疏忽,往往在籤付印刷後,又發現了問題。有一次,大家都認為,這稿子校對得已經天衣無縫了,誰知道正是“辦公室”這個大家再也熟悉不過的詞,竟然印成了“辦公寶”。
文以載道(2)
若認為這些空洞的文章沒有意義,領導念過以後,立刻成了過眼煙雲,不會有那麼多人認真閱讀,那你可就錯了。往往在組織討論領導精神之時,就是有人細緻得把涉及本戰線、本部門的工作,在領導的講話稿上出現了幾個字,連同標點符號,都查得非常清楚。他們從字縫中透過比較就能得出結論,我這裡的工作比去年或者上次多了或少了字數,體現出領導是否重視我們的工作。少了字數的,就會透過討論反饋,向領導提意見,表現出非常執著的精神,儘管與瞎胡鬧無異,也往往搞得文章起草者下不了臺。
查志強就是幹這種活兒的,榮耀和辛苦成正比。但這一次,卻弄得差點精神崩潰:一篇文稿改上幾遍之後,查志強一見史主任,就渾身冒汗。司馬皋根本沒有提供宋書記的思路不在話下,但餘樂萌卻是口是心非,什麼也給他拿不出來。最終還是查志強自己親自向有關單位要數字、要資料,才完善了自己的大作。他深知,這餘樂萌失意後,在同他玩心眼、看笑話,兩個人的關係從這件事情後,趨於微妙,疙疙瘩瘩地產生了不少彆扭。
牢騷(1)
查志強同餘樂萌的關係微妙,不用查志強去領導處打小報告,史主任和丁主任都看了出來。史主任安排丁主任,適當的時機,要對餘樂萌敲打敲打,批評餘樂萌一頓,好好地給他上一堂政治課。
於是,一天下午,在快要下班的時候,丁主任把餘樂萌叫了過去,給他談話。
丁主任陰著臉兒,說話很直率:“小余,史主任我們倆都知道,志強和小項來了以後,重新進行分工,你心裡不大痛快。我們辦公室正處在非常時期,這樣分工,是不得已而為之。雖然在用法上,有點倒置,可這文字功夫,你應該明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出來的。在我們看來,志強和小項真是有一定功底的。我和史主任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主要是讓你過渡一段,認真地學習一下,努力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和寫作水平,有機會再擔當大任。這本來是對你好,你卻片面地理解不重用你了。你這樣做,是不自重的,只能是害自己。你不要對工作撒氣,如果有意見,可以向我們身上發。不然,如果再這樣下去,可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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