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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瞅個旁邊無人的空檔,補問各案犯下落,得知弟弟已於數日前請假,回鄉下老家相親並準備家父的五十壽誕,便借捕人之名連夜出城,快馬加鞭趕到老家。先祖妻已於數月前首次分娩時大出血在京城去世,母親也辭世一年了。回家後,先祖找個藉口從容打發走兩名隨從,父子三人簡單收拾,急速往後山小路出逃。
父親此前打獵時摔傷了腳,一瘸一拐的還沒好利落,卻堅持三人出山後分三個方向走,兄弟倆自然不同意。正爭議間,望見遠處有一隊火把若隱若現,逶迤而來,不一會火光就熄滅了。先祖熟知錦衣衛銜枚疾進撲擊目標時的速度及招數,知道他們已摸清周圍道路,正迅速分兵合圍,馬上三言兩語講清利害,一把抓過父親扛在肩上迅跑。
父親擔心連累兒子,假裝痛苦不堪,說上次肋骨也摔斷了,讓大兒子換個姿勢揹著走,趁下地時猛然撲下了懸崖。弟弟要下山救父,哥哥深知父已必死無疑,而錦衣衛會根據家中蛛絲馬跡準確判斷出走時間,必窮追不捨,不由分說一把拖起弟弟狂奔。兩人在北向路口丟下繡春刀,卻往南方晝伏夜行,專揀荒僻小路行走,好在出生獵戶世家,更兼軍中常年餐風露宿,九死一生,自然不會困死山中。
轉眼月餘過去,兩人已至Y州附近。某日傍晚兄弟倆被一片哭鬧打鬥聲驚醒,正見有幾個人打劫X江邊一條小船,船伕掄篙與劫匪激戰不退,眼看支援不住,一個小姑娘在江邊水中撲騰,未來得及制止,弟弟早已從樹叢裡飛奔下坡,旋風般跑向沙灘,力戰劫匪。兄恐弟弟一人不敵八拳,幾個躍滾跟到坡下,但到底老成持重,多長了幾個心眼,先躲在草叢裡遠遠觀戰。弟弟本彪悍勇猛,打仗捨死忘生,年紀輕輕就因軍功屢次擢升,幾個蟊賊雖然兇蠻刁狠,招式頗有章法,不久還是敗下陣來,四散逃竄。船伕趁機救起剛剛沒頂的小女孩,倒提雙腳在膝蓋上擠壓出腹水,放在船頭,一會竟甦醒了過來。
弟弟擒住其中一男子審問,得知此船僱主原是陳友諒手下一名軍官,因剋扣軍餉致使部下不滿,幾欲譁變,竟以作戰不力為藉口將十餘名帶頭鬧事首領砍頭,還有幾十人則被軍棍打得皮開肉綻。陳友諒鄱陽湖兵敗戰死,其兒子陳理被突出重圍的張定邊在武昌擁立為皇帝,試圖重整旗鼓揚帆再來,朱元璋為此展開了第二次征討,將武昌圍得水洩不通,僱主知大勢已去,在隨軍救援途中脫逃。近三十年來,當年的倖存者或他們的親人一直在伺機報仇,無奈此徒就像人間蒸發一般,從此杳無音信。原來他頗有些見識,知道自己多行不義埋下禍根,沒有在妻子家鄉住居,更沒有返還老家,卻反其道而行之,在臉上塗灰抹炭,衣衫襤樓,舉家改名換姓,往仍然硝煙瀰漫的北方一路流浪遷徙,後來在地廣人稀的偏僻之處開荒種地,暫時安頓下來。幾年以後朱元璋登基,規定所有荒地可以自由開墾,且永不納稅,並實行大規模移民,此徒名正言順成了合法居民,不再終日提心吊膽,總算過了幾十年安生日子。
隨著年老體衰,十幾歲因吃飯不飽便外出流浪的惡徒愈益思鄉心切,有了葉落歸根的想法,一則仍然不喜北方水土,二則多年蓄積有了一些財產可以衣錦還鄉,三則自以為危險已經解除。五個女兒早已嫁出,於是變賣家產,帶了獨子一家回鄉。途中妻子執意回老家看看,這一看麻煩就來了。當年一名被打致殘的老兵正在路邊地裡種菜,竟然認出他來,一路悄悄跟蹤了二天,遠遠看到他上船離去,馬上聯絡其餘受害者或他們的後人,組織挑選追殺人員。這一切僱主自然毫不知情;千把人的手下即使當年也不能一眼認出,何況幾十年以後。
四名追殺者估算日程,相繼在下游設伏守候。首先偵察瞭解船隻行止規律,然後伺機下手。幾次都因近處人多眼雜放棄,朱元璋的嚴酷亙古少有,被官府拿住不死也得脫層皮。後來索性僱船遠遠跟蹤,剛跟了一天就逮住了機會,不料半路殺出了陳咬金。弟弟念那男子為兄報仇合符情理,有意放人,看了看緩步走過來的哥哥,先祖揮揮手,讓男子走了。躲在船艙裡偷窺的僱主儘管曾經刀雨槍林,到底人老膽也衰,出來時儘管強作鎮定,灰白的臉上還是虛汗直冒,褲襠處有小片溼痕。從小鎮抓藥歸來的僱主兒子對兄弟倆感激不盡,聽說兩人也要南下,熱情邀請他們上船同行,沐風節雨已有二月的兄弟倆自然求之不得,客套幾句便上了船。
惡徒僱主畢竟見多識廣,早在艙中窺見弟弟身手不凡,更見哥哥幾個躍滾幾乎無聲無息,深知兩人絕非等閒之輩,尋思:操著江浙口音,大白天藏於外省荒僻密林,背後大有來歷,身上沒帶命案,便是朝廷要犯,萬一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