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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你終於回來了。”
歸辛樹呆呆地望向他,顫聲道:“南兒,我再也受不起這一聲‘大伯’了。三弟怎麼了,我不知道,可我還有些印象,是我殺了二弟,他臨死前還含著笑輕輕地喊了我一聲‘大哥’……”
“爹和二伯,生前都有鄭重交待,要我務必找回真正的你,還讓我到時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陪著你。可是這些年,你卻在歧路上越行越遠……”
沉默,一陣長長的沉默。
人世間的錯。
並不是總是容易改正的。
一時的失足也可能成千古長恨。
更何況是十年二十年的失足與歧路呢……
不遠處傳來小公憤怒的啼叫聲,稍後是一陣震耳的爆炸聲——慕容嫣兒已在施用炎符。
歸辛樹默然而立,神色慘然地望向司徒南和我:“南兒,我這雙手已經沾了太多的血和罪惡,我也不清楚自己會不會再變成伯勞。”
他停了一會,沉聲道:“所以,我不希望你和我走得太近。你如果還當我是你的大伯,那麼有一天我再次瘋癲了,你就一定要親手殺了我。”
我不由怔住了。
司徒南卻重重地點了點頭。
歸辛樹接著道:“我的兄弟都死了,好的不好的,都死了。我也沒有什麼生的意願了,我也會自我了斷的——在把一些該了的事了結之後。”
我們怔怔地望著他。
“……我先走了。”歸辛樹足下一點,回首看了司徒南一眼,人即像一隻輕靈的鳥兒一般飛去了。隱隱聽得空中傳來了幾聲悠長的吟唱,隔不一會,飄下幾道閃著紫光的符,分別向那幾個屍群飄去。那符飛到了屍群的上空忽地一顫,幻化出無數小符,匯聚如螺旋急急轉動起來,一邊放出奪目的紫光,一邊如雨點般急急往下砸落。
耀眼的紫光之下,喧嚷的屍群很快就安靜下來了。
噗噗噗,它們接二連三地癱倒在地,化成了一灘灘的肉泥。
司徒南苦笑道:“原來這就是‘紫符鎮魂陣’。”
行屍都被妥妥解決,總算可以鬆一口氣,我回頭一看,慕容嫣兒還在原地怔怔地站著。
我跑上去時,順著她的目光向前一看,卻見那隻小黃狗已被什麼撕成了三兩段,肚肚腸腸混著黑黑的血流了一地。那頸項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明晃晃的鐵項圈,死相雖慘,那臉上的神情卻很安詳。不遠處是三兩件粉紅的衣裳,有一個暗淡的長生鎖跌落在一灘兀自顫抖著的肉泥之上。
我的心情如潮水般急劇起伏。
驀地,慕容嫣兒轉身輕輕抱住我。
那一雙清澈的眼睛裡分明有大顆大顆的淚珠在滾動。
她顫聲說:“為什麼會怎樣,到了後面什麼也沒有了,連一隻溫暖的小狗也不肯留給我。”
慕容嫣兒哽哽咽咽抽抽噎噎的,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好像從來沒有哭過。
所以她哭得很突兀、很大聲。
這樣的時候,我能說什麼呢?
這樣的時候,我又能做什麼?
我好像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說不出。
人世間的艱難,生命裡的脆弱。
到了這一刻,我忽地都明白了一些。
天上飄下了許多許多的灰燼,高低快慢,起轉沉浮。
我像個傻子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乖,好姐姐,別哭,別哭……”我說。
但慕容嫣兒仍在哭。
她哭得很大聲。
聲音裡滿是說不出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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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風雪小客棧(上)
我們的隊伍現在有三個人了,新增加的是一個發白如雪,精神矍鑠的老婦人。
司徒南呢?
他昨天晚上已經匆匆走了,去追蹤歸辛樹了。
臨別前,司徒南把我拉到一邊,略略交待了幾句。
原來,在此前的打鬥中,他已經在歸辛樹的衣服上做了點標識,那是一種若有若無的淡香。
這種香味極輕極淡。
換作別人即使怎麼費力去聞也絕難聞出。
但司徒南卻不一樣,他的鼻子靈巧得很,竟像只敏捷的狐狸一般可以遠遠追蹤地這種香味。
作為一個朋友,我只能提醒他多注意。
畢竟誰也不知道歸辛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