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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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家夜總會。”
“你指鎖鎖做舞女?”
蔣太太不回答。
“爸爸怎麼知道,他去跳舞,親眼看見?”
“他陪朋友去散心看到的。”
“人有相似,看錯了。”
“不會的,朱小姐曾在我們處住了那麼久。”
“我不相信。”
蔣太太不言語。
“即使是,又怎麼樣。”
“或許你可以勸勸她。”
“怎麼勸,我又沒有更好的建議,媽媽,你們別干涉我交友自由。”
“我知道你們倆親厚。”
“我不管,朱鎖鎖是我朋友,永遠是。”
“你看你脾氣。”
“爸爸若問起,只說我們已經不大見面。”
蔣太太不出聲,靜靜點起一支香菸,把女兒房門掩上。
“你也應該管管他,就該他自己跳舞,不讓別人做舞女,誰同她跳。”
“這是什麼話,這是同父母說話的口氣?”隔了一會兒,蔣太太說,“唯一受我管的,不過是麻將桌上的十三張牌。”她的聲音無比蒼涼。
南孫扭響了無線電。
即使在考試期間,南孫還是抽空找到了大都會夜總會。
守門口的印度人並沒有對她加以注意,她輕輕走進裝修豪華俗豔的地庫,注意到這一類娛樂場所多數建在地下,不知象徵什麼。
南孫說要找朱鎖鎖。
女經理一聽就明白:“騷騷。”
“是。”
“她每逢一三五來,今天星期二。”
南孫並不覺得特別傷感或是反感。
無論什麼都需要付出代價,一個人,只能在彼時彼地,做出對他最好的選擇,或對或錯,無須對任何人剖白解釋。
“小姐,你滿了十八歲沒有,可不要給我們惹麻煩啊。”
做生意的女人,並不如祖母口中那麼可怕。
不知恁地,南孫居然溫和地問:“生意好嗎?”
女經理頗為意外:“好,極佳,現在市面不錯,你可以問騷騷,客串一晚,不少過這個數目。”她豎起一隻手,“而且每天發薪水。”她以為南孫來打聽行情。
南孫問:“黑社會呢,他們不控制小姐?”
女經理一呆,呵呵笑起來:“這位妹妹真可愛,騷騷上班時我知會她你來過。”她站起來送客。
南孫又說:“騷騷,標緻的名字,是不是?”
女經理幾疑這女孩服食過麻醉劑,所以全不按情理說話,是以連忙賠笑,急急把她送走。
南孫走出地庫,在附近燈紅酒綠一區逛了又逛,忽然在櫥窗玻璃看到自己竟是一臉眼淚。驚駭之餘,連忙掏出紙手帕用力擦去一切痕跡。
她覺得疲倦,慶幸有個家可以回去。
電車噹噹響,是她最喜歡的交通工具,遲早要淘汰的,都擠到地底去用更快更先進的車子,這城裡容不得一點點的浪漫悠閒,幾百萬市民同心合力,眾志成城地剷除閒情逸致,且成功了。
年輕的南孫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累過,整個人進入心神恍惚的境界,想到童年時發生的,毫不重要的事:四五歲同父母看完電影,乘電車回家,父親指著霓虹燈管上的英文字母,叫她認出來,造成很大的壓力,她一個也不認得,從此見到字母便害怕,而做父親的亦十分失望,肯定南孫是蠢鈍兒。
一直要待很久以後,上了中學,每學期考在五名內,做父親的對女兒改觀,然而已經太遲了,南孫永遠有種遺憾:她父親未能識英雄於微時,是以變本加厲地用功,好顯一顯顏色,因為成功是最好的報復。
尤其是這一年,讀得山窮水盡,她索性買本梁實秋主編的《英漢大字典》,搖頭晃腦地背生字。
流金歲月2(5)
電車到站,南孫站起來,留戀地看了看霓虹燈,怎麼會想起這些瑣事來,想是不欲使腦袋空著,接觸到更復雜的問題。
還有,林文進已經很久沒有來信。
臨走前,他叫她也考慮出國,看得出他心猿意馬,一顆心早已飛到異邦,只不過敷衍老朋友。
這樣經不起考驗,可見《咆哮山莊》中凱芙琳變成鬼也要回來在雨夜中尋找希夫克利夫這種情操只存在於小說中。
南孫養成看愛情小說的習慣,每夜一章方能入睡,中英著作並重。
是夜,她讀到深夜,忘記除下隱形眼鏡,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