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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
她站在廳堂正中,竟一時被昔日溫馨氣息環繞,愣了瞬間。
但耳邊隨即響起的紛繁喧鬧聲,立時把她拉回當下。
“韓矜冰,我愛你!韓矜冰,我愛你!哦……”
她抬眼望去,一桌熟悉面孔圍坐緊靠黑色牆身的一側。
矜冰急步走去,耳邊還在充斥著老同學們的喧囂,被不知緣由的起鬨鬧得俏顏微紅,是誰這麼久沒見,竟這麼狂放了?
過去堪堪停在桌邊,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昔日班長袁大頭扯著嗓門來了一句,
“韓矜冰,我愛你!”
頓時一桌人四下笑開,連鄭源都眼神曖昧,斜飛向她。
“幹嘛阿這是,這麼多年沒見,你們這是歡迎我那?都給我閉嘴!”
“矜冰,這可就是你不對了,你說哥哥們當年對你怎麼樣?你走了,我們哪個不是心心念唸的?就你沒良心的,這麼多年玩失蹤,這次好不容易逮著了,怎麼著,老實交待吧!”
“交待什麼?”韓矜冰仍然一頭霧水。
“呃!還不承認!看看牆上,鐵證如山阿!”袁大頭一手指向旁邊的黑色牆身。
牆上?滿牆錯落紛繁的韓國字的筆筆劃劃,她哪認識分毫?眼神求助般望向鄭源。
鄭源一眼便了然,拉過她一手指高,輕笑出聲,
“就最上邊那句,銀色的六個字,那是‘韓矜冰,我愛你’。”
矜冰抬頭,牆身上方最中間的泛著璀璨銀光的六個韓文,
??? ???
這六個字,是代表她的名字?
她剛想反駁,翻譯過來的字,並不會那麼準確,也許是巧合,也說不定,但眼眸凝視之處,那幾字韓文下方邊角,清清楚楚的寫了她的中文名字‘韓矜冰’,雖然很小,在一片紛亂中很難一眼發現,但仔細看去,卻無比彰顯特殊,像一方小小印章般印刻下來。
韓矜冰回過頭坐下,臉上神色陰晴難辨,幽深心湖澎湃起前所未有的浪潮,喧囂著洶湧的激盪,跨越經年來的山長水闊,瞬間席捲而來。
鄭源看著她一臉的漠然,在她耳邊悄聲言道,
“不用我說,你該知道是誰吧?”
矜冰還來不及回應她的慫恿,對面的袁大頭就不幹了,大嗓門又開始嚷嚷
“俄,不帶這樣說悄悄話的,矜冰,你老實交待,到底是誰?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就是,矜冰,你看我們哥兒幾個現在還等著你呢,怎麼著你也挑一個吧。”
“矜冰,別聽他們那些沒正經的,先喝一杯!”
……
韓矜冰望向一桌子的熟悉面孔,暫且拋開繾綣心湖的洶湧,開懷的笑,專心致志地應付這一桌昔日同窗。
餐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儘管有鄭源在旁幫忙攔著,矜冰也還是逃不過被硬灌了幾杯啤酒。
多久沒經歷過這樣把酒言歡的陣勢了?可能對於她,還真的從來沒有過吧?
放縱自己的結果,就是韓矜冰拒絕了所有人當護花使者的機會,堅持一個人回去。
袁大頭看了眼外邊的朗朗晴空,感嘆了半天,直說要早知道,一定約在晚上,說著還邊調侃,說矜冰,要不然我們倆改個地兒,單聊?
矜冰嬉笑著揚手便打,說這麼多年,怎麼還這麼沒個正型?
跟眾人告了別,一人獨走在路邊的林蔭小徑。
一切喧囂都沉寂下來,矜冰這才有時間細細回味。
原來,她還是會心動;
原來,她看到那幾個飛揚著霸道氣息的韓文,看到那精小印章的她的名字,還是會瞬間充盈起無限幸福感覺,甜膩的化不開;
原來,她曾以為失去的年少輕狂,竟悄悄地無聲無息縈繞過來;
一個人沿著幽幽小徑,一路步行回學校。
這麼久了,從不曾再回來看看,曾經,她不敢。
夏日的週末午後,空蕩蕩的環形操場,靜靜佇立的教學樓。
韓矜冰緩步走過長長階梯,進入靜寂的樓內大廳,上二層樓梯右轉,第二間自習室,進去一路走到靠玻璃旁的座位,輕緩坐下,透過通體透明的明亮玻璃,眼神凝望向樓前的開闊階梯。
這裡的悠遠記憶,曾承載過她怎樣的淋漓歡笑和徹骨傷痛?
今日終於事過近千,一切雲淡風輕,那樣的傷痛別離,她和他的生命中,都不該經歷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