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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的就是這一
點,只要一談到小揚的什麼“問題”,他總是百般為她辯護,而且強詞奪理。每逢
這種時候,他所有的判別能力和原則精神都降到了最低限度,就好像她這個親媽一
定會把他這個寶貝閨女生“吃”了似的。
“時代不同了嘛。我們那時候根本就不允許你恍惚嘛。”馬揚笑道。
“現在就應該允許這些十來歲的孩子恍惚?你說你這是什麼觀念?!有你這麼
寵女兒的嗎?!”
馬揚忙讓步道:“你跟我起什麼急嘛?好像是我在恍惚似的。找個合適的時間,
跟她談一談不就行了嘛。”
“你以為你不‘恍惚’?這段日子我瞧你‘恍惚’得厲害!緊著在家鋸這個砍
那個的,煩死人了。還真把自己當個小木匠了?都十來天了,這個貢開宸連一點信
兒都沒有。到底想怎麼著我們?是死是活,也給個話啊。別不死不活地這麼吊著我
們!當初我就跟你說,他留你,絕對不懷好心!你上中央告了他,他還能善待你?
這麼大度的領導幹部,他媽還沒懷他哩!你是不是也該為自己操點心,趕緊去找找
省裡的那些頭兒說道說道……貢開宸在搞你的專案。你知道不?他一直在派人調查
你。你知道不?再怎麼的,你也是在中央領導跟前掛了號的人。你就由著他這麼折
騰你?這個貢開宸到底想幹什麼?打擊報復也不能搞得那麼明顯,那麼蠢嘛!”
馬揚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不再說話了。他知道貢開宸在“調查”他。有人暗
地裡給他遞過這個訊息。(這就是“政治”!)他不怕任何“調查”。怕調查,就
不是“馬揚”。另外,他也不認為貢開宸遲遲不給他下達新職任命,是蓄意在籌劃
一場嚴重的“打擊報復”。說實話,他不是沒有這樣擔心過。有那麼兩三天時間,
他也非常擔心。但基於多年來對貢開宸為人和政治品質的瞭解,隨著時間一天天過
去,隨著某些跡象的出現,他認定,貢的確是在籌劃著什麼,但他所籌劃的絕對不
是對他馬揚的一場“打擊報復”,而是一場更大範圍更大規模的政經行動。貢是想
把馬揚納人到他這個“大行動”中去。現在只是不清楚貢的這個“大行動”究竟針
對什麼而來,更不清楚最後在這場大行動中貢又會怎麼使用他……難道他真的已經
明白我的價值所在了嗎?這恰恰是馬揚現在最擔心的事情……
……他想起當年的一回經歷。那時,他還只有十四歲。在老家,過完週末,背
著食用一個星期的生米和鹹萊疙瘩,還有一小袋紅辣椒粉,步行回學校,走過荒原
;突然間頭頂上烏雲翻滾,雷聲震耳,天地交合,閃電不絕。整個荒原上只有他自
己一人。雷彷彿就在他頭頂上方三尺的地方轟鳴,而閃電則在不斷地撕裂地平線上
的那片雲空以後,迅速遊動到離他方圓僅僅數百米的一個範圍裡,連連劈倒並點著
了好幾棵大樹。大雨也隨即傾盆而至。他無處可藏,更是無處可去。渾身早已溼透。
閃電繼續向他靠近。雲層的低垂,就像一團濃霧似的包圍住了他。此時的他幾乎和
雷電處在同一高度,他能清晰地看到遊蛇狀的閃電在雲層中早已變成一團團灼眼的
形狀多變的火球,猙獰地湧動著飄浮著。一會兒是無數個,一會兒又化作一大片…
…頃刻間,他覺得自己這一回活不成了,要死了,而且死定了。忽然間,他感到了
孤獨。他感到了委屈。他渾身顫慄起來。他開始哭泣。被雨打溼了的辣椒粉,從布
袋裡滲透出紅色的湯汁,順著他的褲腿流淌下來。在烏雲和雷電的包圍中,他覺得
自己挺不住了,他閉上了眼睛,他想跪下來,撲倒在地上,把臉深深地埋進那根本
不可能讓他埋進去的泥地裡。他不願意看到自己的死亡。他為此抽泣……無論如何
也不甘心地抽泣著……就在這一刻,他心底裡那種天生的倔強和不服氣的勁頭湧了
上來:“不就是個死嗎?死吧,死就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他兇兇
地睜開了眼,高舉起雙手,大聲喊叫著,對著那雷電和雲層,對著那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