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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嘴裡叫的全是:“爸……爸……你不要
我了?你幹嗎不要我啊……”馬揚起碼有三次紅著眼圈懇求黃群:“別送她去全託
吧?啊?別送了吧……”女兒去全託後第一次回家過週末,時任大山子礦務局副局
長的他,斷然把當天下午所有的公務活動都改期了,為的什麼?為的要到班車站上
去接這個寶貝女兒。一直到她上初中,住校,週末一回家,噔噔噔跑上樓來氣喘籲
籲,衝進家門,第一句話問的準是“爸呢?爸不在家?”然後就去各個房間找,找
一圈,才洩了氣兒似的,扔下書包和一袋換洗衣物,嘟著個小嘴,追著黃群問:
“爸啥時間才能回來?”黃群氣不打一處來,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她的小鼻尖,
瞪大了眼反問:“喂。喂。你是不是也該問候你老媽一聲?”“您不是在這兒嘛…
…”她一邊解釋著,一邊嬉皮賴臉地縱過來,一下扒住黃群的脖子,親上一口說道
:“好好好,問老媽好……媽,我可想你了……”“去去去,滾一邊兒去,假模假
式的,幹啥呢?!”然後母女倆就摟一塊兒,嘻嘻哈哈亂笑一通但這一年多,女兒
突然變了,完全莫名其妙,常常躲著馬揚,也躲著黃群,成了他倆一大心事兒。總
擔心著,保不齊哪天這寶貝閨女會給他們捅出一檔子驚天動地的婁子來。而這天早
上,果不其然,就“出事”了——做完早飯的黃群慌慌張張地跑來告訴馬揚,小揚
不見了。“怎麼可能?剛才我還見她來著。”“就是不見了嘛!”“你去她房裡找
過沒有?”
“找啦。沒有。”“怪事兒……”馬揚不信,又跑回小揚房裡去找了一遍,果
然沒有。於是,兩人忙又去黑楊林那邊找,終於在林間某一段溼軟的土地上發現了
幾隻女兒剛留下的腳印。他們循著腳印尋去,穿過這一小片高大而茂密的楊樹林,
女兒的腳印斷斷續續地一直向郊外的原野上延伸去了。
清晨的原野寵罩著一層淡淡的薄霧,就像是一片浮動中的海平面,若隱若現。
他們大聲地叫喊。喊聲一直傳得很遠很遠,甚至都驚起了幾隻小鳥。突然間,他們
看到有一個黑點在遠處的礦坑邊佇立著。他們跑近一看,真是小揚。穿得非常單薄
的馬小揚雙手合十,佇立在礦坑邊上,凝望著眼前這個彷彿散發著某種巨大魔力的
大坑,完全陷入一種物我兩忘的境地之中。
“你幹啥呢?想嚇死我們?!”氣喘吁吁的黃群一把摟過馬小揚,責備道。
馬小揚緊緊地依偎在媽媽懷裡,渾身怕冷似的索索打著顫,卻只是一聲不響。
黃群想再追問,讓馬揚使了個眼色,制止住了。一直到坐到早飯桌旁,一家三口誰
都沒再提這檔子事。再熬到吃罷早飯,黃群實在忍不住了,不顧馬揚一再發出暗示
性的勸阻,問道:“到底怎麼了,女兒?”一邊問,一邊伸出手去想摸女兒的額頭,
試試她是否病了。
馬小揚躲開媽媽的手,擱下碗筷,只說了聲:“我上學去了。”回自己房間,
在溼毛巾上擦過嘴和手,收拾了書包,剛要走,馬揚和黃群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馬
揚掏出幾張一百元的大票,問:“不是說又要買校服嗎?夠不夠?”馬小揚接過錢,
只淡淡地說了聲:“謝謝。”黃群提出要跟她一塊兒走:“你等我一會兒。這一段
路特別背。聽說前一段時間這兒出過兩檔子事。”馬小揚死活不願意讓她跟著。黃
群忙解釋:“反正我也是要去上班的嘛。”馬小揚賭氣似的從肩上取下書包,往沙
發上一扔。本小姐不走了。您瞧著辦吧。黃群只得鬆了口,無奈地說了聲:“好吧
好吧。你自己走。自己走。”馬小揚這才重新背上書包,逃也似的快快走掉了。
黃群和馬揚只得依靠在門外走廊裡的那根白皮欄杆上,目送女兒騎車遠去。黃
群憂心衝忡地催促:“你是不是該跟你這位寶貝閨女好好談一談了。你沒覺得她最
近老是那麼恍恍惚惚的……”
“青春期嘛……”馬揚嘆道。
“我們青春期是那麼恍惚的麼?”黃群馬上反駁。她最不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