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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傻愣著的車伕,”起程!“
撂下話他掀簾入內,不再理會外頭。
杜奇聞言只得喝令老驢開步,轉了個方向偏離了那些還跪在地上的男人。
“聶……”
姜愚正擬開嗓哀求,卻突然見那叫齊奼奼的女子在眾人面前無聲地比手畫腳起來,她右手比了個大碗公,左手比了個骰子,撮撮菱唇吐了個‘賭’字,姜愚瞬時領悟,對著正擬離去的驢車大聲嚷著。
“少俠留步,在下自知厚顏索討不恰當,若你願意,在下及幾位兄弟願與你以賭技搏勝負。”
驢車只緩行了幾步就讓車中人給喊停了。
見狀,姜愚等人目中再度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可這樣的火苗並未持續太久。
日已落下,驢車停駕,杜奇帶著老驢兒去喝了趟山澗回來,就這麼一個來回,那些原是身著青莽勁裝的十來個大男人們竟個個裸程了上半身只套著長褲,這時節,天雖未當真人寒,可傍晚時的涼風依舊颳得人起雞皮疙瘩,原先那些大漢們裝束幹練配上利辣的眸光瞧來倒像頗有幾分本事的,這會兒少了上衣遮掩,有的成了排骨王,有的肥油滾滾,有的肉色不勻,臉上兜轉著的煞氣早散了,一個個拉緊了褲腰帶,眼睛直往碗公里滴溜溜的骰子死瞧著。
骰子甫停,所有男人一致發出了哀號,那原本在旁觀戰的少女也趕緊抱著懷中貓兒躲回了車裡,在輸了身上所有家當及上衣之後,這一把,男人們輸的是長褲,換言之,已超出了少女所能觀看的範圍了。
嘆口氣,齊奼奼自覺對不起姜愚等人,原先她是想幫他們的,可這會兒看來,反倒是害慘了他們。
漠瞳觀著眼前那一個個脫得剩條底褲的男人們,聶雲飛連眼睫都不曾瞬過。
“滿意了嗎?諸位!”
他問得意興闌珊,無趣!他原想這麼多人裡會不會總有個像樣點兒的賭徒,結果卻大失所望。
“再賭!”
穿了條麻布口袋似的鬆垮垮底褲,上頭還繡了小碎花的姜愚看來十分惹笑,那條底褲也不知是出自他孃親還是愛妻的手筆,旁人瞧著直想笑可他卻大大方方毫無所覺,而這會兒,他不服輸的嚷著再賭的臉上是視死如歸再正經不過的表情。
冷冷一哼,聶雲飛回身將大碗和骰子扔回車裡,掃了眼那僅著底褲的男子,“對不住,在下雖然嗜賭可卻也有三條規矩。”
“三條規矩?”不知是晚風太涼還是對方話意太寒,姜愚光裸的毛毛腿立見抖了一抖。
“一、不和沒賭本的人玩,二、不和死纏不休的人玩,”他冷冷掃了眼姜愚那惹人發噱的褲子,“三、不和衣衫不整的人玩,很抱歉,”他縱身一揚掠上了驢車,“閣下不多不少恰巧都符合了。”
“少俠留步!”
裹著小碎花底褲的姜愚猶不死心地將雙手平舉擋住了老驢車的前進,見狀車伕杜奇忙斂下眉眼死命咬住唇才能忍住喉間的笑聲,須知,青琉幫是個大幫派,笑笑事小,可誰知日後會不會因之惹來殺身之禍?
“你到底想怎麼樣?”清冷的嗓、清冷的眸,聶雲飛對眼前所見毫無所動,連眼都沒眨。
“以命相搏!”姜愚正氣凜凜,“今日若不能帶回聖令,在下死不足措。”
“換言之,”聶雲飛冷冷噙起了笑,“你想用命來賭?”
點點頭,小碎花在晚風拂掠下添惹上了些許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愴涼意。
“你的命能值幾個錢?”聶雲飛卻不太帶勁,“我有了驢子、有了車伕、有了野貓、有了乖巧聽話的未婚妻、有了一車子的寶物,我實在看不出來……”他上下打量著姜愚,“我要個只穿了底褲的男人做啥用?”
“我不管,不論你同不同意,這一把,我非和你賭不可!”
“有志氣!”他輕輕擊掌,“這點死皮賴瞼的功夫你倒比那翟濯衣還要強。成,衝著這分志氣我就接你一局,你想怎麼賭?別告訴我,”他懶洋洋道,“又要賭骰子。”
“不賭骰子!”姜愚慌忙搖手,那些骰子個個有鬼似地全聽聶雲飛使喚,除非他活得不耐煩了,否則哪能再和他賭骰子!
“咱們另設賭法。”
“由著你!”聶雲飛答得漫不經心。
“好!”姜愚眸中閃著志在必得的火焰。“咱們來賭我身上的刀疤數目是單是雙?”
“老套!”聶雲飛斜了他一眼,“我若猜單你就再劃一刀成雙,若猜雙你也可以再劃一刀成單,總之你是抱著死皮賴臉的心來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