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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是等我的人吧”。距離就開始慢慢地移動,我知道,東原此刻正和吾宮隔著雲端遙相輝印,宮門*,我帶著潔白的笑容,被白雲託著款款而降,有觀音在那裡候著,準備好了那一聲笑。行了不幾步,就看到初學序引裡,推著雷車的阿香朝我走來,並於我潔白小小的荷花葉上輕擊三次,頓時臍脈分崩,一陣疼痛,我和我,隔著雲頭,就我是我,我是我,註定要行走於不同的話語之中,我此刻或許已然把我和這一段宮中的際遇給忘記了,只等著漫長的之後逐漸想起。觀音一笑,我和我,和觀音,就一齊發了聲。
但是,我的耳際依然能許久存留臨別時以背相對不得轉身的那會兒我的兩次發問和我頭一次未忍答出的回答。“聽,是誰在唱歌?”這是我的話,我此刻再想還不知有何意義,但我還是覺得之於這首同時出現在我們耳中的歌聲,我應該作仔細的讓我滿意的思考,得出近乎最初第一感覺時的直觀答案。哪怕,現在已是我從告訴我了,我也滿心期待著,將這答案默存於心中,以期能夠終將再見到我,告訴我自己,我要說的,是什麼。或許,將再不能見,我又疑惑是不是在此亦前亦後時,就是我初到塵世的東原以前,我首作為塵世的我在這裡遇到非塵世的我,作過同樣的問答?而非塵世的我是否也作過類似我現在的思考並同現在的我一樣,也默存於心中一些想要告訴我的話,等著見我?然而這無限的無限之中,到底有多少個我多少次在這裡相遇?然而,我終將見不到我了,雖說終將有多少的我多少次的在這裡相遇,也多少次默存於心中好多的話。也就是說,我,見不到我了。那麼,那個先我的我,現在在哪?我正在先我的我行過的話中行著。我們都默存了同樣的話,終將不能再見著,親口告訴給我,也不能親耳聽到我告訴給我的什麼了。歌聲,依舊在唱,語言只試圖複述,只是徒勞,除了聽覺,想要記憶也是我枉然。“聽,是誰在唱歌?”,誰要告訴誰,誰究竟唱的是什麼?誰能告訴誰,誰唱的是什麼?誰能告訴誰,誰到底是唱給誰的?誰?真的想不起是誰了。
雪引
有一段歌聲伴著,我就背對吾宮前行。
往前少許,在一株草面前停下,上面開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和我左腕系的一模一樣,我就笑著去嗅,像是,遇見了遠年的故人,是遠年的故人。雪白雪白的,像是一棵樹的——是萱草。我知道他的名,就像傳說當中忘憂的那樣。如為所動,又次把目光深情投下——是他麼?我靜默無聲俯身聞了聞,就要勾起遠年的憂傷,我就躺在其旁,想折了他和我一起行著。但是我覺得不忍。或許,這只是我愛,於遙遠的地方,給我傳遞的一個標記。在我將終找到他的地方,我相信他必攜了一總時空之內全部屬我的萱草,等我忘憂。果然,行不多久,又是一株,同樣的於近前安靜地開著,像對我笑一樣,於是,我始終於行走十餘步左右就會看到一株,直至一大團圓形的如茵的萱圃樣的忘憂草叢前,蝴蝶飄飄,浮香相繞,素而淡雅,寧靜清新,有雪花的味道,我就張開雙臂撲了進去,像投奔一個寬敞溫和的懷抱,不知是笑是哭,素面朝天不再想要不要自拔,像一次歡躍的小小團圓,滿身滿身就沾滿了潔白如雪的小小花瓣,就在此刻,我看到的飄渺之音,所唱的,歌詞是什麼,而今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一句了。真的,這,是我初時遇到的樣子。
歌聲一哭,就有淚落到我臉上,久久不散,就像是我哭了,滾出的淚一樣,歌聲一哭,就有淚落在我臉上,我就醒了。醒了,一動不動,是睡了一覺?作了一夢?就覺得這夢好長,好累,像是結束了一次很舊的旅行。如同破碎,又融合為一,又破碎的玻璃,碎在那裡,一動不動,一點也不痛,每一個碎片都映照了所見的同一個眼下,有千百萬個我,同時在看。這,依舊很是久遠,很是熟悉的一切:一大團圓形的如茵的萱圃,蝴蝶飄著,浮香繞著,素而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