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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聲,都是緣分碎裂的聲音,而那發生的,註定是你自己姻緣碎裂的聲響,一人一個,誰能重置?即或懸於這裡也是暫為安置保管。若碎了,先生也無可奈何。但是一定會拿我是問”
我就想起雪人和遠人,忙問童子:“他們是不是也來過這裡了”。
他說“來過”,我問:“他們有沒有沒碰著鈴鐺”
他說:“像碰過,又像沒碰”
我急:“到底有沒有碰過麼”
他跺腳:“啊呀,我也記不清麼,幹嘛這麼兇,況且碰與不碰都是冥冥註定,各人各自隨分而行,絲毫走不了樣的,連先生都無計可施,還有誰能更改冥冥”
我聽罷也別無他法,遂問他:“宅一生三,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就笑了,說:“拜託,你念反了,是‘三生一宅’好不好”
我問:“什麼是三生”
他說:“塵世中說的是前生,今生,來生,也說未生,已生,往生,但在這宅子裡說的是韋生,殷生,石生”
他見我不解,繼續說:“說白了,在這裡說的就是竹簡生,赤線生,石頭生”說著,他向前領我繞過了宅後的一片竹林,向白石山頭走去。
我問:“你家先生在哪裡”
他說:“喏,就在山前打瞌睡”
我聽了就笑,然後快步走至山前,看那山,其實是一塊碩大天然的祁祁白石,光滑如鏡,我和小童輕手輕腳走至山前,卻不見先生。白石之內,立即找出了我的影子,卻不見小童。我問他:“怎麼裡面沒你?”他說:“所以,我才能在這裡,你那好你的繩子,丟了我可不管”
我笑著說他小氣,他就把一卷白色的竹簡遞給我,說:“你要好好看哦,你來這裡的機會只一生一次,下次再來說不定要在很久很久誰也不知多久以後”,我說我知道。就小心地展開竹簡,先是純白,然後慢慢的出現了幾行字跡,裡面流動著一些於我很久遠近乎陌生卻讓我莫名感動的名字和記憶模糊的事,繼而漸漸渙散成一團水霧,竹簡素白如初,這是第一次;竹簡光滑純白,然後慢慢的又浮現了幾行字跡,裡面生動著一些於我不很久遠不很陌生且讓我同時感動的名字和正在行著或將要行著的事,繼而漸漸渙散,成一團水霧,竹簡素白如初,這是第二次;竹簡溫熱透明,然後慢慢氤氳了幾行字跡,裡面影動著一些於我復又久遠,希翼地讓我浮香同時預許感動的名字和還未行著的事,繼而漸漸隱退成一團水雲,竹簡素白如初,漸漸於我雙手掌中融化無蹤,滲透掌內,成了上面有生的掌紋,不可更改。
我就被紅繩牽引,入了白石鏡中,雲開霧散,見線的那頭,依舊唯花唯樹,線系一城。同時神思四散,成十四條紅線,各系一方,我就拉著它們,像被它們拉著,於白石鏡中千百生思,億萬境遇,一聲的三次開放的縱貫過鏡。像將白簡所云,掌絡所注的已知和未知諸事,悲歡離合,死死生生,塵世出入,百位皆裹,於幾步之間不可思議的統統經歷了一遍,說不出那從天而覆的味覺,只覺得很是疲倦,又入了一團白霧之內。薄薄一層,我是到了白石山後。前面正是小童,遞給我一盞茶說:“喝吧,就不困了”我就喝了,恢復了體力。轉身,白石之上,刻著“姻緣結縭”四個紅字,從右到左,“這回我沒念錯,對吧”我笑著問小童,他就笑著點頭。此時的上空,就像我剛才於白簡上所見的那一團水雲,微微起伏,自空有一片什麼飄飄以降,入我手中——是一頁小紙。上面寫著“遇不遇,逢不逢,月沉海底,人在夢中”,我心下恍惚,口內發聲:“這是什麼”他說:“這是你在某生的十光年紀中,正在一處月老祠中,因情舞弊,悄悄扔在池塘水內的一張籤面”“哦,真奇妙,就在現在、剛才扔的?我於另一生,某處剛才扔下來的,掉在我手裡,被我看到?奇妙之至。”他笑著點頭說:“看你,也不地道,就在現在,但這現在,不是你的理解的現在,或在之前或在之後或在當下的現在”我問:“我偷換成的那張籤面是什麼”“嘉藕曰成”“結果呢”“ 遇不遇,逢不逢,月沉海底,人在夢中”“人在夢中?”“人在夢中”說話時,他就將由白石內牽出的紅繩,於我右足,繫了,解也解不開的死扣。並將一頭,拴在了前院為我而動的一枚精緻的姻緣之上。
空中的一團水雲,就有了粉紅色的顏色,我在細看是被雲下的無數桃花之海印染而紅,就笑著對他說:“原來你家也有這樣的桃花”他說:“一起去看”,我們就一直向前,除了一扇小門,“你也來呀”我回頭叫他,他說:“我只能在這裡看看了,那花不是我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