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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眼前閃過早早和東霖的臉,就睡了過去。
睡的很沉,身體沒有知覺,全身只有十八克,靈魂的重量,很輕,飄在空中。
恍恍惚惚聽到有人叫我,我卻很累,很乏,只想深深睡去,不想答應。可那個聲音很頑固,一直叫,一直叫,“陳玉!陳玉!……”一聲聲,很清晰,不停地呼喚,似乎我不理他,他就會這樣無休無止的叫下去。
我只好睜開眼,朦朧的一片白光裡,依稀是謝豐的臉,我想起了那兩顆晶瑩的鑽,還在他的手裡,現在,可以還給我了吧。
我努力的噏動著嘴唇,喃喃的吐出了兩個字:“耳……釘”然後又睡了過去。
醒來時已是晚上,看見表姐,表姐夫和謝豐都圍在我的病床邊,表姐臉上有點激動,撫著我的額,對我說著:“小玉,你總算醒了……子宮留住了,就割了一個卵巢,另一個卵巢稍稍有點腫大,不過醫生說沒關係,以後逐漸會消腫的……你可以放心了。”
我想咧開嘴笑,可全身沒有一絲力氣,麻藥已經退了,肚子翻江倒海般難受,似乎腸子攪在了一起,身體裡所有的器官都挪了位,最後只能牽了下嘴角,又閉上了眼睛。
人類的復原能力是神奇的,十天以後,我已能下地走動,並且可以出院了。
一大早,表姐還沒來,謝豐先到了。
他是來和我告別的,他要回A市了,機票是中午的。
他在上海陪了我半個多月,減輕了表姐的很多負擔。這樣做,他已是第二次。
房裡就我和他,同病房的小嫂子昨天出了院,暫時還沒有其他人住進來。
我掙扎著想坐起來。雖然可以下地走路,但是起身還是有點困難。
他俯身把我輕輕一拎,儘量讓我不牽動傷口,隨手又拿起枕頭,墊在了我背後,好讓我靠著。
做這一切,他輕車熟路,我看向他,他彎著腰,一隻手還抓著枕頭,也看我。
幾秒鐘的寂靜無聲。
幾天前,表姐告訴我,我手術之後的那個下午,心跳曾一度不正常,有一段時間,每分鐘只跳20下左右,當時,是謝豐一直在喊我,他每喊一下,我的心跳就增加一點。或許,那時我的靈魂已遊離出了體外,是他的呼喚,把它像風箏樣的拉了回來。
我的心跳,是在他的喊聲裡,漸漸恢復了正常的。
“謝豐……”
我想對他說什麼的,卻什麼也沒說出來。也許,也確實沒什麼可說的,或者都不能說。如果真有輪迴,或許,我真的願意抽出其中的一輩子,來回應他。
就在我恍神的兩秒間,他忽然湊過臉來,在我唇上快速的親了一下。
我赫然瞪大了眼睛,他已經抬起了頭,輕聲的說著:“就一次,就當是祝賀你出院。”
我竟然無法,也不忍,責備他。
他直起腰,轉身背對著我面向窗戶站著:“以後你別再生病了,不要讓我老是可憐你,哪一天,你能讓我不管你了,我就會自動的消失在你的面前。”
我覺得喉嚨發緊,半天,才叫了他一聲:“……謝豐。”
如果我不幸福,是不是他會一直像這樣?這一輩子,註定了他會是那個被我辜負的人。
兩個月以後,我的身體完全恢復了正常。
有早早陪著,我已經不太失眠,隨著身體的康復,我的情緒也愈來愈趨於正常。但是,每隔半個月,我還是堅持去看一次心理醫生。
我想讓自己變成一個身心健康正常的人,能夠真正樂觀積極的生活,不依附於任何人,能夠扛得住任何的風雨,也能承載未來漫長歲月裡的任何擊打。
是個堅強獨立的人,而不是一個需要男人來安撫憐愛的小貓。
八月中旬,我在報紙上看見市郊的一家住讀中學在招聘老師。我去應了聘。因為有所準備,所以在經過初選,試講之後,我成了一名語文老師。其實這才是真正的學有所用,在大學,我讀的是中文。
表姐和表姐夫知道以後都很吃驚,勸我不要去。因為離的遠,要住學校的宿舍,晚上還要值班監管住讀的學生。
我說:“姐,你不也去工作了嗎?”早早上了幼兒園以後,表姐一直無聊,年初,終於開了一家禮品店。
“那你到姐的店裡來幫忙,別去那個學校了。”她的店裡需要售貨員,也需要製作禮品的員工。
我對她說:“姐,我喜歡教書。”
十八歲的時候,父母就把我像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