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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還是溼漉漉的。
謝豐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那時他也是這樣罵著我:“你是不是腦子鏽逗了!?這樣了才給我打電話。”
我卻只是哭,崩潰的哭,彷彿一輩子的眼淚都要在那時流完:“我找不到陸東霖了,我把他弄丟了,我找不到他了。”
謝豐看著我,一米八幾的人竟然紅了眼眶,抱起我放進他的車裡,直奔醫院。
他的車座上鋪著象牙色的軟墊,我看著血水把它染的鮮紅,彷彿最豔的花,碎了一地。
幾個小時後,我生了一個男嬰,是個早產兒,體重3。6斤,身高40厘米。我聽見他哭了一聲,只看了他一眼,他就被送進了保溫箱。
我躺在產床上,看著他被抱走,感覺心被挖空了似的,只是下沉,沉到無盡的海里。也許是由於我那一刻的軟弱,他提前幾周來到這陌生的世上,那樣小的身體,那樣弱的哭聲。我只覺著對不起他。
閉上眼,我唯有祈禱,一直祈禱,祈禱他能平安,祈禱他能健康。
只要他能活著,我怎樣都願意,怎樣都答應。
只要他能好好的活著。
落葉的聲音
半個小時後,我走出了家門,我還是要去參加校友聚會,去見莎莎。
來到樓下,我就看見了謝豐的車。他沒有離去,在等著我,和我預料中的一樣。
一直都是這樣,從和他成為可以稱兄道弟的朋友的那天起,就不記得有被他放鴿子的時候。就算今天的他,變得很有錢,很有身份,他依然是這樣。
默默的走到他的車旁,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他一言不發,只是扭頭看著我。
我已經重新化了妝,抹了一點淡淡的眼影,哭過的痕跡,應該瞧不出來。
他無聲的打量著我。
我承受不住他的眼光。在他的面前,我無法偽裝堅強。
“這樣穿還可以嗎?”我打破車廂裡的凝重。
我挑了套淑女裝,米色貼身的一字領針織衫配黑色長褲,腰間繫一根褐色的帶須流蘇。全身僅三種顏色,最簡潔大方的款式,配最柔軟的質地,我知道效果還不錯。就像謝豐說的,由於職業關係,我已經很會穿衣服。這樣的裝扮,很適合現在的我,也會很適合今天的聚會。
他的臉不再那麼壓抑,說出來的話,卻很令人討厭:“就你現在這個可憐的樣子,這身衣服,倒很般配。”
我皺眉瞪向他:“你說誰可憐?”
所有人都知道,我很開朗,除了他。
他睨我一眼,話語裡帶著諷刺:“放心,只有我會覺得你可憐,別人看見你,都會覺得你很幸福。”說著他就不再理我,啟動了轎車。
對他的冷嘲熱諷,我只能幹瞪眼,因為,他確實是唯一一個有理由可憐我的人。
轎車向著T大開去,謝豐一路上都不開口。我知道他氣還沒消,對我恨鐵不成鋼,為我要放棄東霖。
他是真正的替我著想,真正的關心著我。
我不是傻瓜,也不是木頭,不是沒有懷疑過他這樣始終對我好背後有可能隱匿的其他深意。
至少那一次,他是讓我真實的起了疑心的。
就是四年前我在醫院生下早早的時候。那段時間,他幾乎天天在醫院陪著我。先是照顧行動不方便的我,後來我出院了,早早卻還留在新生兒病房,他就每天準時開車來接送我去往醫院。
有一天去醫院的路上,我告訴他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早早。
他看我一眼:“為什麼起這樣一個名字?”
我扭頭看著窗外,三月陰沉的天空是青灰色的,看不見陽光:“他來的太早。”我這樣告訴他原因。
他是沒準備的情況下意外到來的。東霖走了之後,我一直食慾不振,我以為是失戀造成的,就像電影電視裡演的,或是小說詩歌裡說的一樣,相思欲狂,於是衣帶漸寬。那時候,我白天黑夜的想著他。然後例假也沒有準時到來,我又以為是飲食紊亂造成了內分泌失調。就是沒想過有可能是懷孕。
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三個多月了,醫生告訴我說已經不能人流,除非等到四個月時再來引產。但到四個月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得到他在我體內有著小小的動作,他在動,一個鮮活的生命,東霖和我的孩子,我又怎麼捨得捨棄他。
我要悄悄的生下他。
但我不想遭人白眼,也不想讓熟人知道我未婚先孕,於是在被人發現之前,我就辭了職,躲在一間租住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