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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置身在一個熟悉的夢境裡,相同的情景出現過無數次,莎莎回來了,我要離開,東霖左右彷徨,一邊是銘心噬骨的最愛,一邊是日久生情的愧疚,彷彿一張蛛網,盤綜錯絲,不可掙扎,窒息了三個人。
終有一個是要離開的。
我一直清醒的認識著。
低著頭,我一直愣著,忽然有人拍我肩膀,抬頭看去,是師兄賀偉,他正對著我笑。
我卻笑不出來。忽然想哭。
我想起了晴子。她已經再不可能來這了。
我們寢室姐妹四缺一,最初就是因為賀偉。
大一剛進校,晴子就被他以老鄉的名義盯上,從此再沒擺脫他。那年她十八,經常睜著一雙無邪的黑眼珠被他的康德,尼采,黑格爾弄的雲裡霧裡,找不著北。我們笑她傻,她就笑,小嘴巴邊上的酒窩若隱若現的。
晴子遇到車禍離開他時不到二十四歲,那時她已追隨他去了南方,留給賀偉一個女兒。
畢業,晴子就和我們永別。我的通訊簿上有她的名字,只是後面沒有地址和電話號碼。
我甚至淡忘了她。
賀偉已變成一個很有味道的老帥哥。早就聽說他又結了婚,看他對著我爽朗的笑,大約過的不錯。他拿出照片給我看,是他現在的一家三口,女兒四五歲,妻子很漂亮。
照片上,幸福的一家人。沒有晴子。
“怎麼就你一個人,莎莎和雪梅呢?”賀偉問我。
“雪梅在西安,她沒過來。莎莎去了敬酒,馬上就回來。”說著我扭頭看向東霖他們的餐桌,卻見謝豐正在一個人走回來,沒有莎莎的影子,東霖也不見了。
水晶燈的光芒突然變得異常冰冷,涼意一點一點,無聲的蔓延。
我想我的臉色肯定很不好。但我此刻有理由不擺笑臉,因為手裡握著的照片。
謝豐看我一眼,從我手裡接過照片看著。
突然之間,我們誰也不說話。
直到賀偉說:“我要走了,兩個小時後的火車回廣州。”他邊把照片塞進錢包邊說著。
我和謝豐送他來到酒店門外,他伸手招計程車。從頭至尾,沒有人提起晴子。似乎都忘了她。照片裡沒有她。通訊錄裡也不記載她。
計程車停在賀偉身邊,他拉開車門,卻忽然頓住,回頭看向我,臉上笑著:“我女兒長的像不像她?”
沒有等我回答,他就扭頭上了車,一轉身的瞬間,我看見了他眼裡晶瑩的閃亮。卻只是含著,沒有掉落。
我的眼淚瞬間就到了嘴邊。
原來思念,無關時間長短,也無需掛在嘴邊。
我的眼眶突然就變得很淺,蓄不住一滴的眼淚,心彷彿酸到了頂點。好似又聽見了風乾的落葉聲音,風從遙遠的北方傳來,寒意漸起,吹得我發涼,我愈加忍不住的落淚。
謝豐默默地伸出手抱住了我,我把頭埋在他肩上,沒有抽泣的聲音。
只是止不住。想哭就哭,沒有理由。
直到驟然響起莎莎吃驚的聲音:“陳玉,出什麼事了?”
我循聲抬起頭,兩米外,她和東霖在望著我。淚眼模糊中,東霖臉上有我從未見過的表情,他兩眼深的似海一般,只是一瞬不眨眼的盯著我。
這樣子靠在他人懷裡哭泣的我,是他從來沒有見過,也無法想象的吧。
謝豐放開摟著我的雙手,解釋著:“我們剛剛把賀偉送走,說起了晴子。”
莎莎臉上頓時也浮起傷感。
我抬手拭去眼淚,再去看東霖,他還是一言不發的在盯著我。眼睛依然像海一樣,深不可測。
誰為誰心痛
酒店的洗手間裡,我對著鏡子補哭花了的妝,莎莎在旁邊陪著我。
一整面牆都是鏡子,宛如平靜的水面,明亮,光可鑑人,裡面映著兩張臉,朗月般明麗的莎莎,和淡如茉莉的我。
假如有一世,我必須要當花,那我願意成為茉莉。
又小又白的花朵,冰肌玉骨一般,隱在碧綠的葉子裡,淡雅貞潔,不為人所注目,卻喜愛著陽光,有著漫漫的花期,源源不絕的開著花,由初夏至晚秋,始終釋放出最清芬久遠的磬香。
最平淡無奇,卻最清香,最雋永,因此最不平凡。
據說茉莉的一種花語是“你是我的”,表示你屬於我。在做花的那一世,我想我會凝聚所有的力氣學會說這句話,然後,等到轉世再為人,我一定就有勇氣對我愛的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