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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禕見儀嘉已然有些瘋魔,便只管對著司馬弋使眼色。
司馬會意,把頭向左一偏,抬手在劍端發力一彈。劍端那頭的儀嘉只覺虎口發麻,即便是雙手在握也持不住劍。
顧禕順勢從儀嘉腕子上把劍隔下來,心底也是大鬆一口氣,還好沒叫這不知好歹的丫頭傷著自己,否則他也不好跟阿母阿父交待。
儀嘉還只是哭,顧禕就勢坐在榻旁,輕輕拍打著她的背:“你這些天心思也太重了些,我和阿衡阿璋之間沒你想得那般不好,司馬也並非你想得那般專門言人是非。再說了,趙德可以派鍾離先生來京中游說司馬,我們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察言觀色得出蜀中好些東西。”
你就算說是無間道也沒用!
儀嘉終於哭得不似方才那般厲害,然她到底不是小孩子,不會因為兄長几句解釋便重刷自己的三觀和判斷能力。
司馬究竟打得什麼念頭,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自打這日開始,司馬在儀嘉的“頭號敵譜”之中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同“潘夫人”、“周處機”二人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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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十,下元節。是個同正月初五上元節、七月十五中元節並相而行的日子,也是道家的重要節日。意在請道家三官——天官、地官、水官、謂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又因為這一節日在秋日收穫後慶祝,也有不少大戶人家願意藉著節日來慶賀豐收,故而在儀嘉眼中有幾分西方“感恩節”的感覺。
楚懷公府也是大戶人家,顧衡這幾日恰巧沒事,就按著卞氏囑託在府上請了道長進行一系列作法、祈福、祭祀等活動。
除了道長之外,顧衡還不嫌事兒大地跟趙闊討了好些伶人過來,叫他們在府上跳關於豐收的禮樂舞蹈。
看著身著黃色袍服,頭頂特製冠帽的一群人在庭院之中伴著音樂起舞,儀嘉抱著顧慎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抽:“果然好像跳大神啊。”
顧慎眼睛眨眨:“小姑姑,‘跳大神’是什麼?”
意識到自己這說法好像對神明不敬,儀嘉為著怕教壞了孩子不好多做解釋,只得利用博大精深的漢字打文字遊戲:“就是跳著跳著就能通神,保佑我們顧慎平安長大討一門好親事。”
顧慎拿小胖手揪揪儀嘉的耳垂:“旁的阿孃和姑姑都有墜子,偏生小姑姑你不帶,是不是你怕痛不想帶墜子?”
這小子簡直找打!
儀嘉在小胖子的腰上掐了一下:“旁人需要那些東西才能襯出自己容光,你小姑姑我這麼一笑倒眾生的,哪裡需要那些東西?”
顧慎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繼續對著儀嘉奶聲奶氣道:“都快到年間了,大父(祖父)他們是不是也就快回來了呢?”
顧慎是顧鄂唯一的孫子輩孩兒,比他爹小時候更是得顧鄂喜愛,所以心中有所企盼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顧鄂上輩子,究竟是什麼時候結束桐仁之戰的呢?儀嘉記不太清,但終歸知道是以慘敗收場,彷彿聽著是同什麼日食有關。
儀嘉眉心猛是一跳,上輩子看某部唐朝偵探名劇,袁天罡為了毀滅武氏政權,曾經想利用冥冥中日食激起的巨大潮力將洛河水衝擊大內,從而對政權進行演替。
顧鄂同孫翊、趙德聯盟本就是水戰,如果日食發生阻改了水潮湧動,維持原本認知的顧鄂團隊就會處於極為不利的境界之中。
這個年代的天文學家並不怎麼太多,但相傳蜀中鍾離詡和江東李談都是這方面大高手。
上輩子顧鄂差一點被蜀中名將王宛所擒獲,至於這輩子……儀嘉不敢不管不顧。
顧鄂其人對於顧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拼著這十幾年來阿父待她的好,儀嘉也要拼盡全力護得阿父一人性命周全。
她不喜歡賭,因為她怕輸。她寧可去做更艱難十倍百倍的事情,也不願坐在原地靜候不知何時降臨的神明青眼相持。
儀嘉將顧慎方才乳母懷中,捏了捏小胖子微翹的鼻子:“自己跟著方媽在這裡玩一會兒,姑姑去書房有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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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大營。
鍾離詡翻身下馬,對著帶了一隊人馬前來遠迎的孫紹拱手:“世子親身遠路相迎,倒叫詡過意不去了。”
孫紹頷首回禮:“先生辛苦,李都督已經在營帳之中靜候許久。不知先生此次北上赴京,一路行來可有所獲?”
鍾離詡道:“顧公武堪梟雄,文能治世,實非常人所能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