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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除卻瓊瑤原因,我還是喜歡這稱謂的,他叫得好聽,而且沒別人這樣叫。他的專署,更生曖昧。
“桑桑。”
“嗯。”這回我痛快答應了。
“咱做飯去吧,”他說,“我急需補充體力。”
。
我們拿著食譜去廚房。其實那不算個廚房,只是一石砌的臺子,砌在廁所和屋子之間的狹長過道的一端,另一端是高飛的窩——小木屋一座,離地三寸的高度,裡面鋪著草蓆,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我突然想起高飛還被鎖在門外,這大下午的,可別中暑了。
他笑著把高飛帶進來,對它說,“給你正式介紹,這是桑桑,我的……”他看了我一眼,宣佈,“……女朋友。要認得,記得,她的地位等同於我,是你最親的人。”然後貼過來赧赧問我,“……沒意見吧?”
我狠狠點頭,一點不猶豫,生怕它過期作廢似的。貌似我們倆都覺得佔了對方很大便宜。
他有簡單的廚具,都是最基本的。我打算做腰果蝦仁、土豆燒排骨和香菇菜心。他主動要求打下手,為了顯示我的誠意和實力,我把最小工的任務給了他——切土豆塊。其他的準備工作比如洗洗油菜,泡泡香菇,焯焯排骨,都是我將要完成的光榮艱鉅任務。我忙得滿頭大汗,恨不得三頭六臂,驚訝於他比我嫻熟的刀工,“你會做飯?”
“會做簡單的。複雜了不行。”
高飛在一旁立正,眼睛卻瞅著食材不放,我問他,“高飛吃什麼?”
他嘆口氣,“它跟著我,真是受苦。已經是成犬了,按常理每天就需要一斤狗糧、一斤牛肉、五個雞蛋、四五斤牛奶、還有剔骨雞肉啊內臟啊什麼的補充營養。可這樣吃一天下來少說得五十塊錢,我沒這條件。有錢的時候能給他按上述標準減半,沒錢的時候,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甚至有時候還得跟我捱餓。”他一邊說一邊盯著高飛,萬分對不住它的樣子,“好幾次我都想讓人把它帶走算了,跟著我我太不忍心了。可是,捨不得。”
“誇張了吧?”我半信半疑,“我沒聽說誰家看門狗一天按五十塊錢標準吃的,你看人家個個不都長得壯壯實實的,叫得都挺賣力。”
他邊笑邊搖頭,貌似挺無奈,對我說,“切好了。還有什麼指示?”
我研究著三道菜的耗時和程式,腦子裡有了個大概順序,便開始忙乎起來。雖然不是第一次照著菜譜做菜,可因為前幾次都以失敗告終,所以陰影還是存在的。我給高錚的任務就是在一邊待著給我念程式,既然我說了是我給他做飯,那他就不許插手。一通手忙腳亂,半個多小時以後,我大汗淋漓地看到三盤成菜,很香很誘人,我卻沒胃口了。
高錚高高興興地拉著我坐,給我衝了杯桂花酸梅晶。我戰戰兢兢開始品嚐,出乎意料,味道竟然還不賴。他給我打九十分。我說怎麼不是一百分。他說這樣以後才有進步的空間。我想想覺得有道理,接受了。
他吃得很帶勁兒,還分給高飛不少,最後盤子乾乾淨淨。見他這麼捧場,我也樂呵,生平第一次有極大的成就感。我忽然覺得,其實我是有成為一個好女人的天分的,只要那個讓我甘願的人出現。
酒足飯飽後,我們回到床上,他躺著望天(棚),我趴著翻書。他的書不多,可對我來說比他架子上的大部分CD耳熟能詳多了:翻來翻去不是海子王小波,就是卡爾維諾卡夫卡。都是舊版本,可保護得蠻好,看得出被他愛不釋手了好多年。還有一本《狂犬吠墓》,我突然想起著名的“三百條短褲”一詩,於是把書給他,“幫我把那段找出來。”他翻了翻,遞迴給我。
即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親眼讀到,我還是景仰地噴了。左兄這樣寫道:“臨睡前我想出了一首詩:一條短褲,一條短褲,一條短褲,一條短褲,一條短褲,………(此處略去二百九十次“一條短褲”,原文三百個排下來一個不少,刷了一頁多)………一條短褲,一條短褲,一條短褲,一條短褲,一條短褲,我藏著一條喝滿精水的短褲。”
“覺得怎麼樣?”他懶淡地問。
我氣兒還沒順回來,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清清嗓子假模假式地評論,“可以說他先鋒,也可以說他庸俗。天才與白痴之間不也就一線之差?就像疼痛與快感,腐朽與神奇,生與死,愛與恨。”
他歪頭看著我,腦子裡不知翻湧著什麼,忽地把我拉近,讓我枕著他胸口,對我說,“你答應我件事兒。”
“說。”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不許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