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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映著霞,閃著電。
“你得意什麼?”
“事無鉅細,某人都主動向我彙報。”
我裝作不明意,“下次他回來,你得見見,咱一塊出去玩。他最近把上一尖果兒,熱乎著呢。”我目光流連在滿桌的實物上,接下去吃點啥?一大盆疙瘩湯,一大盤金光燦燦的雞翅,還有一骨肉相連、雞脆骨和雞肫的拼盤。都他點的。
“成沒問題,你發小那就是我哥們兒。”他喝了口湯,“這天兒喝湯純找罪受。”
“這不你點的麼?”
“我這不帶你來體驗我生活麼。”
我瞄瞄他,“小樣兒,我吃西翅那會兒,你還端著高中盒飯呢。”
他瞅瞅我,“打賭我知道的不比你少。”
我笑,“那你給我說說。”
他咂了口啤酒,娓娓道來。
話說N年前,一對南方夫婦在這西門開了個烤雞翅的路攤。烤法一般,也沒有多麼變態的辣椒,但夫婦自家獨配秘方的醬,使得他們的烤雞翅令人入口不忘,不僅在B大學生裡面漸漸有了口碑,更聲名遠播至全城。只是久而久之“西門雞翅”卻似乎成了一種統稱而非名號,因為自打這四個字火了以後,這條街雨後春筍般開了很多家打著這樣招牌的偽店,搶走了大部分慕名前來的食客。現在還來老兩口這兒吃的,大多是當年校園出來的回頭客。不過老兩口賣這幾年雞翅也掙了些錢,一年有幾十萬吧。
他說了這通篇,也就這最後一句是我不知道的,當下我就兩眼冒光來了精神。我問他,“你連他們掙多少錢都知道?”
“有個月湊巧唱片公司和俱樂部都沒活兒,我沒錢吃飯,跟這兒幫他們收拾盤子,不給錢,管飯。”
正嚼著脆骨的我聽見這話嘎嘣了一下,可說話人那臉色一點沒變,好像在說“家裡手紙用完了我去買點”一般稀鬆平常。怪不得剛進來那會兒他們寒暄得熱乎。我心揪了一會兒,被我努力運氣松回來,掐指算算,繼續話題,“一年幾十萬,這收入比我多啊。高錚,咱倆將來要是沒工作了,也跟哪兒支個攤兒得了。”
“咱倆支攤兒?”他邊吃邊附和,“那肯定火。女同學都衝我來,男同學都衝你來。不過得掛一大牌子:只許看,不許摸。”
“呦,搞了半天賣皮兒啊?對了,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從包裡找出一個銀窪窪的東西,遞給他,“記得跟女同學打招呼時,請務必狠勁兒晃左手。”
那是戒指一枚,照著舊尺寸打的。跟掛在我脖子上的他原先這枚相比,花哨點,非全素,頂端雕刻著哥特體的GS——代表他和我——浮突出來,內裡也刻了一圈兒同樣的倆字母。愛要由內至外。
他接過去,看了一眼,什麼沒說,起身結帳,與夫婦道了別,謝絕免費或折扣,拉我出去。我來不及問,只跟著他走,過了馬路進一街口,才停下,四下無人。我氣喘吁吁,問他,“怎麼了?”
高錚轉過身來,揹著路燈,人被光籠著,閃亮的輪廓,黯糊的面容。一個dejavu劃過我腦海,這一剎似曾相識。這人,我定是也曾多年前在夢裡見過的……
“我可真喜歡。”他卻是一點都不喘,拿出戒指又端詳個遍,交給我,向我伸出左手,“幫我戴上。”
我照做。
爾後抬頭,迎上的這對眼睛亮過當空最璀璨的星,直直射進我心底,把它最暗黑的角落也照亮。
西門為證,路燈為鑑,這一刻我告訴自己:這個人,我跟定了。
。
我在電話裡問張帆,“最近跟露露鬧得熱乎呢吧?才想起來給我電話。”
“咳不是,我在夜店把手機給丟了。沒抱希望打了個過去,嘿,一好心人,說一定還給我,結果這一等就拖了倆禮拜。我那手機一個月之前剛換的不說,電話號碼也都在裡頭呢。這今兒剛拿回來,立馬就打給你。”
“我說你都名草有主了,還去夜店找果兒啊?露露知道麼?”
“你以為我自己去呢啊,那陪的就是她!”
這丫頭玩心不改,不是好事。“張帆啊,你對她,挺上心的吧?”
“看出來了是吧。對了,”他一口期待地問,“你覺著怎麼樣啊?”
“談,成;婚,不成。”我停了停,聽那邊沒接話,於是繼續,“我知道張帆你這次挺認真的,我要找你談,其實就為這。露露這孩子我挑不出大毛病,也溫柔,也可愛,性格也開朗,長得用他們上海話說那也叫‘靈的’,但我覺得不合適你。她還沒畢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