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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腺破碎得很厲害,出血不止,只好摘除了,變成了“閹人”。王海波從此離開了他的組織。
我雖覺得還不十分解恨,氣也稍稍地平了些,總算對林書梅有所交代了。我去林書梅姥姥家找她,沒找到,她被母親接回省城了。我又特地跑到省城看她,也沒有見到。她母親說她的精神出了問題,正在治療,醫生告訴不準外人探視,尤其不能給她不良刺激。直到一九六八年末她們那屆學生畢業分配,她也沒再回過學校。我也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林書梅,好姐姐,我們是真正的“一條藤上的兩顆苦瓜”,我們是“文化”的“大革命”這條災難之藤上的兩顆特別苦的苦瓜!可是我們的苦向誰去訴?正是“啞人漫嘗黃柏味,難將苦口對人言”啊!!!
採桑子 “浩劫”遺恨
清平世界風雷起。 學海瀾狂, 學子驚惶, 棄筆投戎征戰忙。
忠心赤膽酬恩主。 天降災殃, 遭遇豺狼, 可嘆宮梅做野芳。
十一 “hongse恐怖” 天翻地覆親痛煞(一)
1990年5月20日 星期六 天氣晴
林書梅從大洋彼岸回來了。和那些從海外回來的人一樣:她發達了,也是衣錦還鄉。和那些人不一樣:她沒有居高臨下的優越感,也沒有擺闊氣,到星級賓館開高階套房,而是住進了我的家。
夜深了,我和林書梅面對面躺在哥哥和嫂子原來住的大雙人床上,都圓睜二目,毫無睡意。
“王濤,呵,不!這個名字應該和歷史一起進入歷史了。你說是嗎?”林書梅說。
“叫什麼都無所謂。名字不過是個代號。在監獄裡人人都喊我‘八號’。”
“白皪,對不起!我讓你憶起了不愉快的日子。唉——,美國人說‘這個世界是荒謬的’。我看至少在某些時候這個世界是荒謬的。尼采說‘上帝死了’,其意思是上帝被人類殺了。我看至少在某些時候這是個事實。”
我的眼睛瞠得更大更圓了——我詫異於這近乎荒謬又似乎是真理的獨特見解。
“我做夢也想不到一個為了革命、理想、信仰,捨棄了個人的一切,包括親情、愛情、甚至童貞和性命的人,會變成理想的罪人、信仰的囚徒,會走向革命的反面。你說這荒謬不荒謬?你說上帝還存不存在?”
我開不得口了,我怕我……今年是不是水年?好像人體裡的液體太多了,我的眼睛裡動不動就冒出水珠來。
“什麼時候想起我們在一起渡過的那些日日夜夜,我什麼時候也……”林書梅也輕輕啜泣了,“白皪,我們太、太不值了,太不值了……”
誰說不是呢?!
一九六六年八月十四日,中國共產黨第八屆中央委員會第十一次全體會議公報發表了,全會公報號召:“更高地舉起毛澤東思想的偉大紅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們,克服從反革命修正主義和‘左’右傾機會主義諸方面來的阻力,克服困難,克服缺點,克服錯誤,克服黨內和社會上的陰暗面,把無產階級*進行到底。”公報還公佈政治局常委由原來的七人擴大為十一人:毛澤東、*、周恩來、陶鑄、陳伯達、*、康生、劉少奇、朱德、李富春、陳雲。劉少奇由原來的第二位降至第八位,等於說他的接班人資格已被取消,等於宣佈他存在嚴重問題。公報給了我們巨大的力量和艱鉅的任務,我和林書梅的活動從地下轉為地上。八月二十日我們正式看到了由紅衛兵轉抄的,作為中央檔案下發的,毛主席的《炮打司令部》大字報。敵人正在磨刀霍霍,我們怎可等閒視之?保衛毛主席,捍以毛主席為首的黨中央和以毛主席為代表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已是刻不容緩,階級鬥爭的蓋子必須立即揭開,資產階級在共產黨內的代理人必須立即揪出,立即打倒!我們幾個“*/大革命”“先覺者”組成了“文化革命小隊”,白天偷偷到群眾中串聯,找知情人調查瞭解校黨委的“罪行”。這時的群眾也正在“覺醒”,有一些教工、幹部也開始懷疑黨委,主動為我們提供材料。晚上我們就寫大字報、刻鋼板、油印傳單。每當這個時候,我們中心就油然升起一種崇高的使命感,我們就“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鬥爭”,就迸發出無比的智慧和力量,工作完全自覺自願,無需領導,不用安排,誰適合什麼自告奮勇,努力完成任務。我們有時集中力量,有時各自為戰。一會兒以這個戰鬥隊名字寫揭發材料,一會兒又以那個群眾團體名義寫批判大字報,搞得黨委領導也弄不清虛實。
此時的黨委更像《十六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