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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眉不展得更顯陰鬱,彷彿他是世界上最最最憂鬱的少年維特。
而一向開朗的王牧和張相立則失去平日的笑聲,嘴巴一閉一闔的有如吐砂的蛤蜊,嘰嘰喳喳的不知在說什麼,雙手比劃來、比劃去的聽不見聲音。
連最好動的小龍,以及最沉穩的小武都同樣面露困色,五官皺成一個大大的問號,卻無法運用他們擅長的數學方程式加以解答。
“蘭大少,你向來最狗腿,由你當先鋒掃除地雷。”狗腿短,跑起來滑稽。
“為什麼是我?”不服氣的蘭庭之小小的發出不平聲,抗議他們草菅人命。
周開勳笑著往他肩上一搭。“需要投票表決嗎?民主社會要用民主方式。”
他的話才一說完,這邊一隻手微舉,那邊高舉一隻手,舉手活動如時尚運動,如雨後春筍般一根根的冒出,獲得壓倒性的勝利。
在十幾只大男孩的寬掌之中,還有隻怯生生的小手往上舉,努力的佔了空位,發表個人意見。
“不會吧!小甜心,你居然狠得下心推我去送死。”心痛呀!他平時為人很不錯的,廣結善緣,怎麼每個人都想踩他一腳,包括他最信任的小白兔。
“我叫田欣,不是小甜心或小甜甜,你的口才比我們好,又比我們更會逢迎拍馬,遇水搭橋,派你去最適當了。”田欣說得最中肯,一點也不偏袒,可是聲量有些虛,不太有力。
聽得快吐血的蘭庭之眼白一翻,很想裝死。“喂!口才好不代表我不怕死,你們還記得我左頰上這塊疤是怎麼來的吧!”
大家的視線集中在他一元硬幣大小的舊疤,忍俊不已的低笑。
那是一年前被花盆砸中的,只因他把馬腿拍在馬屁上,惹得嬌音鶯語的學姐不悅,隨手拿起身側的物件往前一丟。
怎麼說都是前任射擊社社長,又曾任女子壘球隊長兩年,投射能力奇準無比,號稱法律系第一風流才子的他因此破相,留下永難抹滅的印記。
“反正都不會痛了,你還在意什麼?我們的希望全寄託在你身上,你忍心讓我們失望嗎?”小武將手臂舉到他鼻前,讓他瞧瞧什麼叫結實的臂肌。
恐嚇、威脅呀!居然用暴力迫使屈服。“種田的,你要不要試試頭破一個洞的感覺,保證你會非常‘痛'快。”
“小蘭子,你是說你不去是吧!”引起眾怒的後果可是很嚴重。
頭皮發麻的蘭庭之頓感殺氣很重,直衝著他而來。“各位、各位,冷靜一點,你看咱們的美女老大現在適合溝通嗎?”
不是他找藉口敷衍好脫身,而是他說的全是事實,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現在的氣氛有多詭譎,比南亞大海嘯一口氣死那麼多人還要驚悚。
唉!
幽幽的嘆息聲第十次響起,托腮嘆氣的嬌豔女子正在發呆,眼神空洞的望向窗外飄過的浮雲,連指甲上的水鑽掉了也無一絲反應。
發呆耶!
多麼叫人難以置信的畫面,以撈錢、花錢為人生目標的鑽石女郎居然也有失神的一天,任憑身邊的電話響個不停也無動於衷。
送上門的生意等於財源吶!她竟瞧都不瞧上一眼,兀自木人化,彷彿她已參透禪意人定成佛,不再理會人世間的庸庸碌碌。
多可怕的反常現象呀!突起的安靜根本不像千里葬儀社的風格,失去恐怖笑聲的辦公室死寂如枉死城,靜得叫人好不習慣。
他們都已經被虐待成性了,一日沒聽見召喚的使喚聲,還真是渾身不舒服,好像唯一的樂趣被剝奪,失去人生意義。
“你們聽,又在嘆息了,這時候去打擾她,你們想,她聽得進去嗎?”太困難了吧。
大家看了一眼,同時唉了一聲,發出濃濃的嘆息聲。
“你們幾個到底在幹什麼,搞多角戀嗎?”古銅色的手臂往前一撈,撈出唯一不同性別的小女生。
難得見到這幾個平常互看不對眼的傢伙“和睦相處”,還能不大打出手的擠成一堆,簡直蔚為奇景。
“季先生。”
“表哥。”
幾隻小兔崽子像小鬼見到門神般微微一縮,不太自然的分散開來,各據一角的佯裝忙碌,接電話的接電話,打電腦的打電腦,還有人把椅子往上翻,瞧瞧椅腳有沒有歪了。
反正一下子每個都變得很“害羞”,不敢直視季弘儒的眼,怕他看出他們偷懶不做事,只會嗑牙吹冷氣,浪費資源。
“你們誰來告訴我,外面那些花籃、花圈是怎麼回事?”一字排開,相當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