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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好似忘記他存在,自顧說自個兒的,沒人瞧他一眼。
“捕頭”一職,雖說是捕快班的老大,但卻只算個武職,大梁重文輕武,已非一朝一夕,文官看不起武將,也是由來已久。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小小捕頭,又不是什麼官,說下崗就下崗,所以能緘口的時候自然緘口,以免言多出錯,丟掉飯碗。
這一點利害關係,宋廷自然早就看出來了。看他皺眉,便猜測他應該和縣令、主簿們意見不同,但卻不敢表達。宋廷心生念頭:“這人還算比較耿直,但卻也不魯莽,或許能與他交個朋友。”
“宋師爺!你有何看法呀?”吳如熊笑眯眯地盯著宋廷,突然問道。
經吳如熊這麼一問,宋廷回過神來,發現在座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等著他發表高見。須臾之間,他心中生出諸般念頭,口中卻一笑:“縣尊大人,您想問我關於何事的看法呀?”
吳如熊再吃一筷子猴腦,抬頭道:“便是童樞密使調兵一事,你有何看法呀?族叔大人說你詩才極好,我們不妨聽聽你的高見。”
別看吳如熊似很隨意地這麼一問,但其中卻深藏官場的潛規則,倘若宋廷真的發表一些什麼義正言辭的高論,那他“師爺”這條路,可能過不了幾天就到頭了。
方才吳如熊、丁克農等人,早就統一好了陣線,說什麼“管好自家一畝三分地”、“契丹人打不到揚州”,其實這只是表面話;真心話是“咱們該撈的撈”、“北邊越亂,朝廷就越沒空查貪汙”。
簡單來說,這就是一個“貪”和“清”的選擇,宋師爺你是要選“貪”,還是要選“清”?選“貪”,我們一起發財;選“清”,就算是知府大人推薦來的,也能讓你滾蛋。官場裡的老油條,有哪一個簡單?
宋廷自然能夠明白這其中暗藏的玄機,稍微一想,便說道:“各位大人言之有理,這契丹人不可能打到揚州。恐怕二十年後,這世上還有沒有契丹二字,契丹人只怕都死絕了,也尤未可知呀?”
宋廷說完,包廂裡所有人都用眼睛盯著他,空氣突然變得凝滯,氣氛安靜到可怕地步。他略有心慌,難道說錯了?大家不願意看到契丹人死絕?他這麼回答,是故意迴避了“清”還是“貪”的選擇,藉著罵契丹敷衍一番而已。
“啪啪啪。”短暫的安靜之後,丁主簿慢慢鼓掌,其它幾人也都跟著鼓掌。瞬間啪啪啪啪的聲響,充滿了整個包廂。
“好!宋師爺說得好!”
“契丹人就應該死絕!”
“每年給他們送錢,還來中原搶錢、搶地、搶女人……這些畜生就應該都死絕!”
一干人面紅耳赤、拍案而起,罵完之後,搶著給宋廷敬酒。宋廷內心暗暗鬆了口氣:還好敷衍過去了。
聽了宋廷的言論,吳如熊臉上也露出輕鬆愉悅的表情,以為是將宋廷“同化”拉到了自己的陣營。他臉上很得意,甚至還夾了一段猴腦,放到宋廷碗裡,宋廷無語了好一陣,終究還是沒吃。
吃飽喝足後,眾人散席。
曹彬陪著宋廷從春風樓最後出來,在門口撞見一個衣著襤褸,佝腰彎背,手駐竹杖的老叫花子,步履蹣跚地走到春風樓門口,還沒開始乞討,那春風樓的夥計就拿著掃帚驅趕:“去去去……再不走打你了!”那老乞丐不肯走,口中一直喃喃“行行好吧,行行好吧……”夥計舉起掃帚,作勢要打……
曹彬上前兩步,一把奪下那夥計手中的掃帚,喝道:“都是可憐人,幹嘛還要欺負人?”
那夥計一見曹彬一身捕快服,立馬認出他是曹捕頭,見他那凶神惡煞般的臉,嚇得立馬萎了下去,訕訕笑道:“曹捕頭,這個老東西……老叫花子他、他天天來這影響我們做生意呀!”
“行了!”曹彬一把扯開那夥計,那夥計摔了個踉蹌,差點跪在地上,他轉回身,也不敢責備曹彬,臉上依舊嬉皮笑臉的。曹彬扯開那夥計後,走到那老乞丐面前,從腰間摸出一塊碎銀子,放進老乞丐的破碗裡:“老人家,你走吧,以後別再到這家來了……”
“謝謝老爺,謝謝老爺!”那老乞丐忙迭頭道謝,慢慢轉身亦步亦趨地離開春風樓門前,口中喃喃:“老叫花去哪還不是被人趕吶……”
看那乞丐走了,那夥計滿臉堆笑,恭維起曹彬:“曹捕頭真是菩薩心腸……”
對於夥計的恭維,曹彬充耳不聞,回到宋廷身前,說他也住縣衙,如果不需要再辦別的事,可以陪他一起回去。
宋廷點點頭,心裡有幾分擔心小蠻,就和他一起往小院而來。曹彬和三班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