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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漸近,一片昏沉。
圍牆之內,庭院深深,楊柳被風雨摧殘,好像失去了依靠,隨風無力搖擺……樟梨樹的葉子被風吹得滿地都是,院裡的百花,更是被風雨摧毀,凋零殘落……
白秋燕手裡撐著傘,一襲月白裙子,裙角早已經沾滿了泥水,她慢慢走近這條巷子,感受著這裡的氣息。
這裡的氣息是壓抑,是深幽,是無言,更是難言的孤獨。時間彷彿在這裡凝結,生命裡的光,彷彿也在這裡逝去,究竟是怎樣的悲哀,才造就如此的死寂。
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稀里嘩啦,一陣兒斜雨,一陣兒歪風,還好風雨不大,不至於寸步難行,拾階而上,白秋燕收了傘,輕釦門扉。
門開了,露出一張滿臉苦澀的老臉,這張老臉的主人正是李伯。李伯呆呆望了眼前的姑娘一眼,問道:“姑娘,有事嗎?”
白秋燕說明來意,將幽劍囑託之事相告,李伯點頭致謝,卻沒有請她進門,白秋燕能猜到屋裡的情形,便也不多作打攪,將口信捎到,便撐傘拾階而下。
這時一輛馬車來到了宋府門口,白秋燕停住腳步細看,車把式是一名著蓑衣戴雨笠的中年漢子,中年漢子勒住韁繩,將馬車停在了距她不遠的臺階下。
中年漢子下車掀開車簾,從車內走出來一名年約五旬,身穿皂衣,作管家打扮的老者,他佝著腰下來,中年漢子替他撐起一把黑傘,老者手拿著傘,上得臺階來。
“請問……這裡是宋廷宋公子家嗎?”老者站在門前,向正要關門的李伯詢問。
白秋燕依舊站在雨中,好奇觀望。
李伯眼睛裡疑芒閃爍,盯著那人瞅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不知您是哪位?找我家二公子有何事?”
“哦,我是楊老爺家裡的管家,我姓周。”
周管家介紹了自己之後,說明來意:“我們老爺想請宋公子到府上一敘。”
“我家二公子今日不在家,等他回來後,我一定轉告他。哦……您家楊老爺,是哪位楊老爺?”李伯問道。
“我家老爺便是楊學正楊老爺。”周管家不便說自家老爺名諱,只能以“學正老爺”自報家門。
“嗯,我知道你家老爺。我家二公子去了蘇州,等他回來再說吧。”李伯道。
“既如此,打攪了。”周管家抱拳告辭。
白秋燕看著那周管家回到馬車旁,正要離去,連忙走了過去,手撐著傘,勉強斂衽行禮:“周管家。”
周管家見這麼唇紅齒白亭亭玉立的一位姑娘對自己行禮,忙不跌回禮道:“姑娘有禮了,請問有什麼事嗎?”
白秋燕道:“請問周管家,你家老爺可是有‘仙鶴詩人’之稱的楊逋楊學正?”
周管家笑道:“正是。姑娘也知道我家老爺?”
白秋燕淺笑道:“小女子不才,有幸拜讀過楊學正的詩詞,楊學正不悔是揚州詩詞第一,的確令人佩服!”
聽到面前女子誇自家老爺,周管家覺得與有榮焉,臉上露出很高興的神色。
周管家畢竟也是為奴多年的人,服侍主子需要細微觀察,他早就練就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這麼幾句寒暄下來,他早已看出面前女子有事相詢,便直接道:“姑娘,你若有什麼話,便儘管問吧。”
白秋燕展顏問道:“敢問周管家,你家老爺為何要請宋府的公子到貴府敘話呢?”
周管家見白秋燕樣貌可人,一時竟也忘了慎言的道理,直言不諱道:“不瞞姑娘。今日我家老爺自書院回來,在書房揮筆題了一首詞,題完,卻無緣無故發了怒,大袖一揮,將紙筆都狠狠掀到地上……”
“我家夫人撿起老爺掀到地上的詞,看了一眼,笑著跟老爺說:‘這首詞很好呀,比先前那些仙啊鶴啊寫得好多了嘛!’,老爺就問夫人:‘你也覺得這首詞寫得比我先前的都好?’,夫人笑著答:‘當然!’,老爺就更生氣了,掀翻了桌子,還說什麼‘既生宋、何生楊’,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周管家說到此處,輕輕咳了一聲,似想掩飾自己的尷尬,畢竟他對於自己有多少墨水,還是心知肚明。
“我家夫人也是讀過許多書的,明白老爺話裡的意思。就問老爺:‘難道這首詞不是老爺寫的?’,老爺很不高興地點頭:‘是一位叫宋廷的年輕人寫的,他只有二十一二歲’,夫人就說:‘如此年輕,造詣如此之高,當真可怕’,老爺聽了夫人的話,又生起氣來,還要摔東西……夫人就說:‘如此年輕後生,料他背後必有名師指點,老爺何不請他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