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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登到報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還難說沒有麻煩。”
“我也是這話,看來你是經了些事,沒白比燦英多吃幾年乾飯,她就這毛病,總想著稱小子,我拿她沒辦法。”
“是。。。 可現在是男女平等呢。”
“我家沒兒子,燦英在我們家便男女平等了,她想讀書,想當幹部,想入團入黨,我全都依了她,還替她去跑腿,可我不贊成平等,比如說,我這社長也是女人能當的麼?”
“中央還有女部長呢,”陳燦英並沒有睡著,她的腳老是在桌子底下趕著曾明武的腳移動,這時,她打了個呵欠,裝作醒了過來,“你們光說人閒話!”
“原來你沒睡!”屋裡蚊子很多,社長提起小椅子去了小天井,燻起了一堆煙火,“好,好好,你爸不說你,就等著當女部長家的老太爺好了,那你們就都去睡吧,我還得乘一會涼,現在正好起點兒風了。”
曾明武說他也不困,還想陪老伯說說話,他勸陳燦英母女早點兒去休息。陳燦英答應了:“可你們得談正事,爸,我說你看幾本小人書能有多少見識?現在報紙上的大文章都是在幫助黨整風,你就貢獻些意見,讓他給你寫出來,登上報,那你的名聲會大多了呢!”
在小天井裡,社長少了一些酒氣,卻吐了不少真言,曾明武聽著,很少打斷他的話。
“我家燦英就是有點潑,其實呢,她很知道心痛人!
“我說她幹不了這社長的事,不是說她沒能耐,而是說女人的心勁不濟,當我這社長可比當個中央的部長還要難,從早到晚多是些拼死拼活的事。
“你不信?你是瞭解不到實情。你來問我,我當社長,吃比社員好,穿比社員好,自然要說合作社好了。你去問社員,社員的口糧由社裡發,花錢向社裡支,他能不說合作社好?再者,別人知道你是誰?真話在別人心裡,你問不出來的。
“報上有人在為農民說話?那是廢話!現在不是到處有農民鬧退社?可誰幫他們都沒用。你不懂:共產黨講的是‘國營’二字,幹部是‘國營’的,工人是‘國營’的,合作社就是要把農民變‘國營’,不是已經有了國營農場嗎?國營的就是共產黨的,合作化好不好就是共產黨好不好,誰不認這個主子,誰就自找倒黴,你說是不是?
“合作社是國家的口袋,掏錢、掏糧食比一家一戶地去摳來得方便多了,只要把我這社長找去開個會,分個任務,我能不趕緊辦?我得爭積極呢,不然,捱了批還是得辦,何苦來!
“所以,我說女人擔當不了這差使,向農民要東西不容易,一百戶人家就有幾百種辦法對付你,你不好說歹說,又哄又騙,軟來硬來,就一定辦不成,這是從人家口裡搶食的事呢,你也怨不得人家刁難,老人生病,小孩哭叫,帶崽婆抹淚,你去拿人家的東西,人家能情願?可你卻一點鬆動不得,任務完不成,這社長、這幹部就當不下去,女人能狠得下這個心麼?
“我這個‘土’幹部從解放當起,模範、先進撈全了,看起來風光,其實是老鼠鑽風箱,兩頭受氣,上頭下頭的怨言恨語聽夠了。可是,吃共產黨的飯,能不跟共產黨走麼?
“共產黨讓你們幫助整風?這是主子跟奴才說笑,老子逗兒子玩耍,千萬別當真!燦英說我不看報紙,只看小人書,這得怨她爺爺去,我只讀了一個冬天的私塾。可是,‘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的理這小人書上也講了,什麼叫不得不死?那就是鬥不過皇帝老子就得認命,你沒事去犯什麼龍顏?我不看報紙,相隔天遠的事我不管,近到眼前的事只看頂頭上司的臉色,不是瞎吹,我至今沒出大錯,全靠這辦法!
“你剛才說燦英想要辦個什麼社來著?詩社學社的事我不懂,可不管怎麼說,這些都是男人乾的事,女孩子千萬不要去弄,女人留在家裡穩妥,男人一旦閃了腰,折了腿,回到家裡還能有個地方躺一躺。
“呵呵,原來是她想拉你辦這個社的。。。 男人辦事要有自己的主意,你無論如何不能聽女人慫恿,要幹也決不能讓她們插手!萬一塌了臺,出了事──你說說,這詩社學社如果真要是塌了臺的話,能有怎麼一個塌法──能死人麼?只要不弄丟性命,也就不用太害怕,到時,你可以上燦英這裡來呀,女人是男人的退處,你信我這話好了!”
到了後半夜,南風從田野上吹來,已經帶著些涼意,社長抽著旱菸,不時去撥弄煙火,他的話聽起來推心置腹,可也不乏精明。他十分痛愛自己的獨生女,卻不誇讚女兒的能力與聰明,其實,他很清楚,就是論心勁,女兒也不比父親差多遠。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