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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燦英回來後並沒有向仇老師彙報,因為她覺得郭洪斌的話太沒有原則,她已經不太信任這位郭書記了。而且,當時郭洪斌肆無忌憚說了仇道民不少壞話,陳燦英不肯像以往那樣附和,但也不願意去引發老師之間的矛盾。此時,她見仇老師有些猶豫,猜想他是害怕得罪了領導,這當然是不能不考慮的事,便說:“我已經請示過了,郭書記倒是完全同意我們擴大詩社,他還答應在學社召開成立會時來做報告。”
彭石賢不滿有人拿團支部的名義來壓制他,更不理解為什麼還要去請郭洪斌來講話,他想,難怪有人說現在是“*”,這詩社也成“團天下”了。真是這種情況,學社的事到底會搞不成,搞成了也沒什麼意思,彭石賢便不再說什麼,其他同學也就同意了仇老師的提議,到最終,所謂的學社僅是個生不下來的死胎。
倪老師與仇老師並不是能夠算計別人的人,這一次卻真有個小算盤,他們想讓郭洪斌先亮個相,如果一旦遇事也可使之陷入被動,免得他害人全無顧忌。然而,這對郭洪斌來說,不過是有驚無險。看看他在詩社舉辦的報告會上所作的演說就知道了。
在會上,郭洪斌對辦詩社的事極力讚揚了一番,並堅決主張把詩社擴大為學社。他的話雖然是信口雌黃,比如講到反對個人迷信,便把他以前砸祠堂廟宇的事連在一起,但如果想讓他絆跤,那也是白費心機。聽他下面這段話吧:“你們問我‘雙百’方針怎麼貫徹,報紙上不正在鳴,正在放麼?就那個樣子,不要怕,出了事有我嘛!你們問我對那些鳴放的意見怎麼看,能怎麼看呢,這準是上面有人點了頭,要不誰敢無法無天?沒事,前面的烏龜開了路,後面的烏龜跟著爬就是了!你們問我是哪一家,我說,百家也好,千家也好,萬家也好,我與領導一家,領導姓什麼我姓什麼,我這‘郭’字沒什麼大來由,窮爹窮媽給的,我沒拿自己當花,現在我是連臭狗屎都不如了,你們當我不知道有人拿白眼睛看我?可我不怕,我就是抱住共產黨這條大腿不放,共產黨的天下是鐵打的江山,不信沒有我的飯吃,你們走著瞧吧,有朝一日叫他們好看!”像這種顛三倒四,文不對題,罵大街似的話,到後來被說成是把根本的策略告訴了自己的敵人,有誰敢說他錯了!
仇道民請來這麼個人,還得不聲不響地聽他這麼一通話,真有如吃錯了藥,吞得下,吐不出。又由於他討厭郭洪斌低下的人品,也就忽視了他道出的一條‘真理’:領導姓什麼我姓什麼!須知,所謂“大鳴大放大辯論”不過是指鹿為馬,後來的“反右”鬥爭實際演變成了各級領導剷除異己的一場圍剿。
不過,郭洪斌的演說並沒有促成辦學社的事,這原因倒不是郭洪斌的演說太讓人倒胃,而是多方面的情形使這事擱置了
首先是倪老師轉入了鳴放。坐會議室不是件輕鬆的事。聽人言不由衷地說話感到煩心;想要交頭接耳,哄哄笑笑又不準;如果悶聲不響,端坐不動,那氣功師的本領也不易得。儘管人們習慣了這種無視人的尊嚴,侮辱人的感情的思想整肅,但總會有人在有些時候耐不住性子,會議要死不活地開了十多個晚上,倪老師終於站了出來。
在大家的印象中倪老師絕對不是冒失莽撞的人,也不是沒有頭腦沒有心計的人,從整風會議開始以來唯一沒有發言,沒有寫大字報的人就剩下她一個,這個曾經是佛門弟子的人,面壁的工夫本不比誰差。可校長總期望在發動群眾方面能達成個百分之百的指標,他說:“我們的整風會議越來越深入,越來越熱烈,可是有極個別的人顧慮重重,我希望這位同志能夠提高認識,怎麼可能對領導完全沒有一點意見?一言不發會反倒讓人覺得不正常!”這是運動的前期,小小的校長不可能估計這整風如何發展下去,抱有顧慮的首先是他這被整的物件,他不會希望火燒到自己身上來,他想求個百分之百的發動率只是為了應付上級。這時,人們的注意力不約而同的落到倪老師身上,倪老師依然自在,讓校長裝腔作勢去吧,何必較真?偏是個郭紅鼻不識火候,他插進來說:“對領導陽奉陰違,心懷仇恨的人什麼時候都有,他們在會上不說,在背後卻勾勾搭搭,鬼鬼祟祟,以為領導不知道,那好吧,走著瞧,看你們能夠吃到什麼樣的好果子!”
倪老師本來就覺得這種會議是折磨人。聽郭洪斌說話,簡直是在對她當眾施暴,她的自尊心不容踐踏。因為郭洪斌的話中有話,這些天來,郭洪斌採取造謠反誣的手法,已經在背後散佈了不少的謠言,說什麼倪老師以前騙取過一位老幹部的愛情,後來又拋棄了人家。還說她一貫品質敗壞,早在她當學生的時候就亂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