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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神州。
肝腸淡泊書生志,
筋骨辛勞赤子憂;
頻嘆屈原難報國,
多憐李廣不封侯。
痴情未了三生恨,
激盪心河日夜流!
詩的題目沒有說明作者對什麼事情有感,這顧慮顯而易見,我們完全可以感覺到詩人的內心深處已經躁動不安了。
彭石賢也愛詩。借書的時候,他從倪老師那裡得到許多的方便,能自由地進出藏書室。在這一年裡,從莎士比亞到泰戈爾,從普希金到海明威,他都廣為涉獵。一開頭,還很有些狼吞虎嚥的味道。倪老師不免有些驚異:“你一天換一本,有時一天換兩本,全讀懂了?”彭石賢不好意思地承認:只能是不求甚解了。倪老師對詩歌有過些研究,她說:“好的詩歌應該背下來。有一些詩,你還得了解它的寫作背景和作者生平,不然,就不知道詩情為何而發,更不知道詩的鋒芒所指,你的感受就不可能很深刻───比如你手上的這些詩集。”彭石賢拿著的是兩本拜倫和雪萊的詩集。他不覺紅了臉,因為他讀詩確實只是隨興翻閱而已,根本不懂什麼鋒芒不鋒芒。倪老師看出了學生的窘態,便又寬解他:“不過,能夠多讀一些書總是好事,我不嫌麻煩,你儘管來借。”
後來,彭石賢讀詩的時候認真多了,對詩的感受也就不同,詩是很耐咀嚼,也是很能夠粘膠人的東西。這一年的暑假和寒假,彭石賢躲在自己的閣樓上玩上了詩,他竟然寫下來一首近千行的敘事詩,雖然,那不過是普希金《茨崗》的模仿之作。
現在,彭石賢找到了好幾個愛好詩歌的朋友,還彙集了幾十篇詩稿,他們多次商量著要成立個詩社。可惜的是,曾明武不在其中,因為他說他根本不喜歡詩歌,認為那是些不痛不癢的東西,邀請他參加詩社時,他推託說,別人寫不出好詩可以打油,他卻是千斤的石塊也別想壓出一滴水來。既然如此,他不來便不來。然而,光是這幾個人辦詩社又太冷清,刊物出得了第一期,難出第二期,於是,他們決定請個顧問,以擴大影響。鄰班的“猴頭”提議:“石賢,你說仇老師的詩寫得好,為什麼不去請他?”
猴頭是龍連貴留給彭石賢的朋友,因為最初是龍連貴邀他去猴頭姐夫的鍋爐房玩牌混熟的;而他與猴頭成為詩友則是由於曾明武的緣故,猴頭在關於詩歌偉大與否的爭論中多與彭石賢站在一方,認為“詩歌是時代的號角,詩人是十字架上的耶酥”。曾明武因此譏誚說:“你們要吹號角,何必爬到十字架上去!”猴頭個子矮小,腦袋碩大,眼睛高度近視,酷愛讀書,他文理各科的成績都十分優異,真稱得上博學多識。自從摔碎了眼鏡,家裡人一直不肯給他買,說他那眼睛是晚上偷著看書弄壞的,沒有眼鏡看不了書,眼睛還有可能不會全瞎,不然,瞎子下地勞動可麻煩了。再說,他家裡也不容易弄到買眼鏡的錢。可是,猴頭不看書過不了日子,他給摔破的鏡片加上了一個鐵絲絞的手柄,拿它當放大鏡使,照樣偷著看了不少的書。他能言善辯,有時還不免要激昂慷慨,手舞足蹈一番。有時曾明武在論戰中敗下陣來,便笑他說:“你猴頭是生不逢時,如果生在戰國時期的齊國,出使楚國的就不會是晏子而是你了。”
彭石賢早就想到過請仇老師當詩社的顧問,但他似乎感到仇老師對這件事沒有興趣,有好幾次,他剛要提及詩社的事,仇老師就把話題岔開。還有一次,他拿著一本《詩刊》想去請教一個問題,仇老師沒有答話,樣子還有點冷漠。於是,彭石賢對他的詩友們說:“我們去請倪老師好了,她原來是大學裡的教授,水平肯定不比誰低!”
可是,他們沒有料到,當倪老師看了這幾個學生給她送去的那些詩稿,又聽他們說出了打算辦詩社的想法時,嘴角上雖然照樣掛著那常有的微笑,卻不肯對這些習作給予任何評論。她把詩稿退還給彭石賢說:“上面有個‘雙百’方針,辦詩社的事你們不能去與團支部的人商量一下?”
看來,倪老師對辦詩社的事也無熱情。彭石賢想,找曾明武吧,他沒有興趣;找陳燦英吧,自己又不願意。難道“雙百”方針是團支部的?辦個詩社有什麼必要去找團支部商量——不管它,把第一期刊物編出來再說,他不信詩社搞不成!
李超蘭倒是問起過彭石賢辦詩社的事,彭石賢當然樂意邀請她參加,但她的回答卻很特別:“我喜歡詩,但我只喜歡聽人朗誦詩或者談論詩,我自己不會寫詩,不會寫詩的人參加到詩社裡不是太掃你們的興了麼?”彭石賢反激她:“我知道你是不願參加,看不起人就不參加好了,怎麼要說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