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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這首詞好在哪裡?”仇道民尚有興趣啟發學生。
有人爽快地說:“好聽,有氣魄!”有人老實地答:“不懂,老師說說吧。”
“我看這一首還不如你寫的那首。”彭石賢還在翻看仇老師的詩稿,“啊,讓未來的歲月,都在陽光下鋪開。。。 多好!”
“我那是下里巴人,這首才是真正的陽春白雪,曲高和寡,你們領略不到詩中蘊含的深意!”仇老師高興地笑起來,還乘興講到他青年時代鬧*,辦詩社,編劇目,散傳單的那段經歷。同學們是第一次聽仇老師說起了他在小鎮宣傳演出和結夥投奔革命的事,他們還從未見過仇老師這種興致,這種神色。
但也有人疑惑難解:“這首詞的題目叫《詠雪》,可怎麼數下來的全是一些皇帝?”
須知皇帝是地主階級的總代表,按說,這首詩也是犯禁了。
“那它的深意是什麼呢?”彭石賢追問,“誰寫的呀?”
“這是一位真正偉大的人物,你們就不必多問了!”仇道民這時才覺得很難向學生解釋,詩詞當時並沒有正式發表,最初流傳出來的時候,據說曾經引起過許多的議論,而這些是不能向學生說的,對大人物不能隨意評論,對他們的詩作同樣不得妄談,而離開時代的背景,作者經歷,他一時也說不清這詩詞的深意。仇道民只能說,“對於詩,可以意會而不可以言傳,在你們有了一定的閱歷,一定的修養工夫之後,才有可能真正讀懂它。”
學生被弄得更加玄乎了,彭石賢卻從仇老師的話中突然意味到:“我知道是誰寫的!”
“誰?”有同學問。
“反正是位大人物。”彭石賢也似乎意識到不可胡猜,便用玩笑話回答,“等你們長大了,到時我再告訴你們吧。”
這話引起一陣鬨笑,也有別的同學猜到了這大人物是誰。
仇道民趕忙引開話題,談了一通關於詩的意境,詩的音韻,詩的節奏,詩的賞析以及朗誦等方面的知識。
學生們凝神傾聽,都感到好幾分新鮮。
仇道民今天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真的有了春天不會遙遠的預感?不會,批判胡風與*反革命運動留在他心中的恐怖尚未完全消失。他走到窗前,佇立著,望著剛才從這裡出去的學生們正興高采烈,並肩攜手地從雪地裡走過去,大概他們還在談論著關於詩、關於大人物的種種話題吧,那麼,這首詩詞所言之“志”肯定也會激勵他們,仇道民冷靜下來,後悔跟學生講得太多了。呆了一會,他不禁長長地吁了口氣:“啊,這恐怕還不會是最後一場大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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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光說時勢造英雄,那麼,凡人與魔鬼是誰所造?恐怕是,時勢已經先於英雄而造就了他們吧!像任何專制政體必然會造出一個*者一樣,蘇聯人造出了“全世界勞動人民的偉大父親”斯大林,幸而,時勢的進一步發展又造出了一場非斯大林運動,並由此導致了統治半個世界的專制政體的總崩潰,雖然這個歷史性的變化過程進行得那樣的艱難而又緩慢。
每個人的心都由時代啟博,僅是各自有著不同的情景而已。前天,仇道民又收到了李墨霞的來信,信的末尾給他帶來了一條最近的政治資訊,省城裡暗中傳說著蘇聯人有個反對斯大林的秘密報告,李墨霞謹慎地發問:“你看這是可能的嗎?”
在答覆李墨霞信尾的發問時,仇道民以為他完全可以置身局外,顯得淡然而且輕鬆:“對於這些事我們何必問其有無?俗話說,少吃鹹魚口不幹,不聽閒言心不煩。我願作個燒炭的孟公菩薩,只求個安然涼快──請你勿笑我的自甘落後吧。”
仇道民感覺到了嚴寒還沒有過去,李墨霞探看政治動態同樣如履薄冰,這種小心謹慎並沒有錯,只可惜這僅是以往的經歷後遺的一種膽怯症狀,而非理性的判斷。既然絕大多數的中國人對大救星不肯丟掉斯大林這把刀子無所異議,那麼斯大林式的倒行逆施就仍有可能長時間地在中國土地上繼續,而且,由於歷史執行的巨大慣性,一時還難以遏止。
這一年,春天帶給中國人的資訊似乎僅是北京街頭的時裝展覽和讓人不免大驚小怪的小型舞會,而在縣中學則表現為郭洪斌敞開領口,露出裡面的花襯衣,向全體師生傳達了上級的一個新精神,他說:漂亮的衣服與腐化墮落是完全不同的事,灰、藍、黑三色不足以表現社會主義的豐富多彩。這仍讓許多人不免一時驚訝,怎麼啦,從來都不是這樣說的呀!
然而,春風潛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