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覺不一樣,剛才只是靜,這會兒……充斥在我周圍一股觸手可及的恐懼。
恐懼……
不知道是因為這四具在地上被燭光照得忽明忽暗的屍體,還是二叔叔說話時那種慢得讓人不由自主壓抑起來的語氣。
伊平沒有回答,鏡片上閃爍的光掩蓋了他眼裡的表情,他被粉底蓋得白皙的臉上一雙紅唇朝上微揚。
二叔輕吸了口氣。
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一隻手輕輕撫摸著盒蓋上的象牙鎖,兩隻眼睛依舊一眨不眨注視著伊平:“你要說這是命,也確實是命。林家人自己造的孽,只有我們林家人自己來承擔。當初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僥倖你爺爺用了那樣的方子才保全你們兩個,也虧了全村人的大度。本來只要本本分分也就過了這個劫了……可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到這兒,忽然眼睛一眯:“我林庚生到底是做了什麼孽了會把你養成這樣……伊平,你說?難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你還沒看夠嗎?小時候看你蠻乖巧的一個孩子……為什麼大了偏要跟那個男人學??害了自己不夠,難道你還想把全村人的命都搭上去嗎??說!”說著話突然間瞪大眼砰的聲猛拍了下盒子,抬手朝伊平一指:“你這小畜生倒是說啊!!!”
一時間整個客堂裡一陣沉默。
正以為這個性格和外表一樣隨性的堂哥依舊要以沉默的方式來應對他暴怒的父親,他忽然回頭輕掃了我一眼,然後將目光重新轉向二叔:“我能說什麼,她已經懷孕了。”
話音淡淡的,正如他鏡片背後輕描淡寫的眼神。
我只覺得周圍的空氣猛生生一凝。意識到不好正準備從地上站起來,就看到二叔幾步走到伊平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拖向自己:“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鏡片在燭光下閃著微微的光,伊平看著二叔那張通紅的臉,嘴唇再次輕揚:“秀芬姑姑她懷孕了,懷著我的孩子……”
“啪!”話音未落,一巴掌重重甩在了伊平的臉上,是六姑。
蒼白著一張臉一把推開被二叔緊抓著的伊平,她用力拉住二叔的手:“二哥,別聽他的,他瞎說!”
“走開!”
“真的!二哥!我們沒有……”
“滾!”狠狠甩開她的手,不理會六姑在他身後繼續急急的述說,他迅速返回桌子邊,一把抓起那隻暗光閃爍的盒子,啪的聲將上面的鎖釦打了開來。
開得很用力,開啟瞬間嘶的聲輕響從盒子裡飄出張紙,紅豔豔一片像塗滿了胭脂的花瓣。悄無聲息地盤旋著而落,還沒碰著地板,嗤的聲碎得四分五裂。
只是除了我以外,似乎並沒有人留意到它,包括二叔。
被堂哥的話氣得臉色鐵青,他手伸進盒子裡,在六姑驚叫著飛撲向他的瞬間將盒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
第十二章
拿出來的一瞬我頭腦覺得有點恍惚,因為一些不該產生的感覺。
一個人的記憶最早可以從幾歲開始?
一個人對一件事的記憶最多可以保留多久?
聽說過幾個版本的說法,每個版本都不太一樣,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人的記憶像個很深很深的倉庫,從最初到最終,無數的記憶被一個個儲存進去,有些標誌特別明顯的,會被記得特別深刻,有些標誌不那麼明顯的,會隨著時間的過去而逐漸沉澱在記憶的最深處。偶然被一些事一些東西喚出一星半點的印象,雖然不那麼明顯,我們把它稱作為潛意識。
我潛意識地再次感覺到眼前這個場景的熟悉,在二叔把那隻盒子裡的東西拿出來的一剎那。
被二叔從盒子裡拿出來的是五根足有四五寸長的釘子。
離得不算很近,在二叔手裡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釘子的具體樣子,可是我卻知道它們是什麼樣的,就像它們在我記憶裡活生生存在過。它們是那種做工很粗,類似那種用來釘一些樟木箱之類大型傢俱的釘子似的長釘。不過特別的是,雖然釘子本身做得粗糙,但釘帽卻細巧得緊,表面一朵梅花似的分成五個瓣,上面還班駁留著些金漆的痕跡。而就是這一點讓我印象尤為深刻,雖然我沒辦法想起來到底是在哪個地方哪個時候留下的這樣的印象。
事實證明我的這層模模糊糊的印象並沒有錯。
被二叔用力插在桌子上後釘子很完整地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和感覺中一樣,它們粗糙而陳舊,只有頂部一點在燭火裡微微閃著光,那是還沒被時間侵蝕掉的幾塊金漆。自釘帽下一指寬處開始,通體被一層綠鏽蓋滿,隱隱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