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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整,門外有些冷清,身邊只剩下他。
“你等會兒,我去拿車。”掐了煙,他背過身去,正準備走了,顧小北叫住他,“我們走走吧,沿著江邊。”
江面水波不興,倒映著霓虹輝煌,波光柔轉。
江畔,腳下是新鋪的石板路,偶爾路過幾對親密地情侶,晚風撫過,神清氣爽,人也跟著輕鬆起來,“三年,S城變化很大。”她衝他笑笑,發自內心地說。
“是麼,沒離開過,倒不覺得。”沒看她,他徑自脫口而出,這才洩露些怨憤的情緒,原來,對於她的離開,他一直耿耿於懷。
五十四,追尾
顧小北嬉笑道:“喲,沒憋出內傷吶您,我就說嘛,許少那脾性,生進骨子裡頭了,哪是輕易就磨平得了的。”
許鳴切了一聲兒,板著俊容,“得,顧小北,你就跟我繞吧,這話,也就你顧小北說得出口,要多難笑有多難笑,也虧你笑得出來。”
顧小北繼續耍賴,“我不笑,難不成你還想看我哭?”
本就不足的底氣,洩得乾乾淨淨,也是他窩囊,從來就生不起那丫頭的氣,“真的要走?”他軟下口氣。
她遲疑了片刻,只是道:“下星期,我有場小型演奏會,如果你能來,我會很高興。”
再無話,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陷入沉默,時光倒回至三年前。
彼時,人間四月天,梔子飄香,空氣中,到處瀰漫著清淡的甜。
那時的他們,才交往了一個月,她在他身邊,卻流露出與他無關的哀傷,她一定是想到了那個男人,無妨,他以為,她只是需要時間,時間長了,他們定能走進彼此的心。
他們吃的是重慶火鍋,吃到一半,熱氣蒸騰中,突然聽見她說,“我們分開吧。”
他燙到了喉嚨,心頭卻一陣涼,她說得那樣平靜,和醫院裡那個倔強認真的她重合,“以結婚為前提交往,我會盡力回應你的感情。”
那時的許鳴也是受人簇擁慣了,他有他自己的驕傲,對她顧小北,算是卑微到了極致,何況他從來就不是沒脾氣的人,“顧小北,你好,以前算我他媽的下作,追著捧著拿熱臉貼你那冷屁股,以後,咱就橋歸橋,路歸路,誰也甭礙了誰的眼。”
那是一時的氣話,誰知,竟然一語成讖。
那一別,當真是三年的陌路。
“我後悔了。”他突然開口,打破兩人共同的回憶。
“恩?”她輕微一怔,不明所以。
“我說我後悔了,我當初就不該放你走。”他這樣說著,眼中閃耀著認真的光芒。
顧小北怔怔地望住他,他步步緊逼,“留下來,就算是給我一個機會。”
她別開眼,“鳴子,都過去了。”她輕嘆,三年前尚且不可以,何況是現在。
他冷哼,“是麼,你是這樣認為的麼,如果我說我不甘心,我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毛毛躁躁的臭屁許少了,你又怎麼說。”
她退了半步,稍微穩了穩重心,“你別逼我,真的,鳴子,我們三年前就完了。”其實她想說的是,他們從來就沒有開始過。
對方沉默了良久,只是道:“我先送你回去,大家都冷靜下,好好考慮考慮。”
她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身邊的男子,已經不似當年那個沒心沒肺的男孩兒了,甚至是超出她掌控,有些霸道地不容拒絕。
接下來的幾天,她有些心神恍惚,三年來,落下的神經衰弱,又不定時地爆發了,再不舒服,她還是挑了個晴朗的午後,回來也有些時日了,她應該要回趟顧家探望下母親。
她特意選了禮拜一的下午,顧家人有喝下午茶的習慣,工作的也正是忙碌了時間,這個時候,大約是不愛湊熱鬧的母親在家。
果然,進了顧家門,庭院裡澆花的傭人見了她,不無驚喜道:“三小姐。”領著她上了二樓,邊走邊說,“老爺出去遛鳥了,大奶奶和兩位小姐喝下午茶去了,夫人在小姐房間看書。”
她示意傭人下去,輕釦了扣門。
“王媽,我不是說下午不要打擾我麼,算了,你進來說吧。”房內,傳來母親溫和的聲音,她待下人一向親和。
她淺笑,推門而入,“媽——”她叫得脆生。
顧墨禾放下手中的書,迎上前來,把著她的手牽至床邊坐下,“梓軒都跟我說了,我還在唸叨你個小沒良心地呢。”說著輕點了下她的額頭。
她四下打量了一番,眸光閃耀,“媽,這裡怎麼都和三年前一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