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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月笙說:“我這樣的咋了,沒餓著她兒子吧,一天四頓飯調樣喂著。你看他是不比頭倆月肥了?明顯買褲子時候就看出來了,少說得長小兩寸。”
陸領辯道:“那是裡邊還穿一條厚毛褲呢。”
伍月笙瞪他:“你別叭叭兒,穿不穿毛褲你腰上也躥一圈肉出來。”
程元元笑道:“胖點兒是好事,俺家伍月笙別的不敢說,這些年家裡飯菜都是她做的。”
陸領不服氣:“她除了做飯和買衣服,啥啥都可呆了,連著兩天下班沒找著家門你知道嗎?完了整個鑰匙還不會用,氣得咣咣踹門,給物業都招來了。”
伍月笙說:“別講究我,比你強,一個月沒到頭兒微波爐幹爆倆。”
陸領說:“那也沒你厲害!有一天出去逛街,回來晚上吃吃飯突然開始找信用卡,說白天刷完卡人家沒給她。後來才想起來她白天根本就沒帶卡,買衣服還是我掏的錢。”
伍月笙怒了:“真能挑話說。你還不是陪我找半天才想起來?不是你咋不說說那卡最後在哪找出來的呢?我都掛失了,又從他書裡翻出來了。媽的給我信用卡當書籤使喚了小逼崽子。”
“誰讓你整那玩意可哪亂放?我知道你用沒用的啊?”
“那你長嘴不會問啊?”
“我一問你就說我‘長個嘴就知道問’……”
程元元額頭微微滲汗,無力地僵笑著:“行行行了,你倆可別說了。都快愁死我了。”
吃完飯,把那個無論如何也打不著火的車子拖去修理,師傅裡外過了一遍,診斷:“變速箱沖壞了。”搖搖頭,“這自動檔,沒你們這麼轟油門的。”
程元元和陸領一齊看肇事者,意思是聽著沒有,說你呢。
伍月笙乾咳一聲:“這天兒總算冷了,一冬天也不下雪,可給這幫穿貂兒的憋完了。”
天並不算太冷,不過陰天見不著太陽,再刮點小風,風很刺骨,到了下午天將黑,又簌簌下起雪來。雪越下越大,轉眼帝豪門口的路就被埋了。陸領和幾個服務生一起掃雪,掃到旁邊堆成一堆,拿板鍬拍拍砌砌,蓋出一座四四方方的烽火臺來。幾個沒活兒的小姐穿著大衣在門口笑著看,萍萍送客人出來,見了他們也笑,進屋跟吧檯裡娘倆一說,程元元說:“俺兒子就是有才。”
伍月笙抽著煙直撇嘴:“嗯,你兒子可有才了呢,還搭個臺出來,沒安排安排誰去坐嗎?老涼快兒了。”
程元元看她那吞雲吐霧的樣就來氣,推她出去:“去領他上哪轉轉,吃點東西啥的,好容易來一趟你給人打發掃雪去了。”
伍月笙被推得直趔趄:“ 這麼大雪上哪轉去?”
還是被轟出來。
不遠處一群服務生扎堆,其中也有穿著淺色羽絨服的陸領,一圈人不時爆笑,不知道搞什麼明堂。伍月笙扔了煙踩滅,走過去看熱鬧,那半人高的烽火臺,上供似的擺了條雪雕的大魚。幾雙凍得通紅的手正忙著製作魚鰭,陸領用光禿禿的指甲在魚身上畫鱗。剛落下來的雪太涼,拍不實,他一不小心就給那藝術品變成魚塊兒了,惹得幾個半大小夥子叫嚎著撲上來要把他雪葬。再勇猛的小鋼炮也奈何不得人肉車輪戰,這冰天雪地又穩不住下盤,掙扎不過半分鐘就被人前勾後拽給撂倒了。
這時有人看見伍月笙,立馬相互推搡著把陸領扶起來,各自扛著清掃工具一溜煙兒全跑光了。
陸領笑著掏出被人從衣領塞進去的雪團,帽兜裡也全是雪,往上一翻,紛紛揚揚扣下來,頭髮眉毛都白了,模樣狼狽又滑稽。
伍月笙掏出手套來幫他撣著,嘴上不自覺地埋怨:“你這傢伙跟誰都能玩兒瘋。”
他嘿嘿笑,只說今年頭回見這麼大雪,胡亂拍拍身上:“喊七嫂出來吃火鍋去吧。”
伍月笙說:“晚點兒再吃吧,我領你去大名鼎鼎的街心公園照相留念。”
早些年物質水平還都很低,也拿不出錢搞精神文明建設,只有街心公園這個地方還有山有水,幾乎成了全縣居民留影的最佳景點,衍生出一個以街心公園為軸的攝影產業環來。
說是公園,不過是幾個簡單的園林小品組建。一座假山噴泉,密密的灌木花叢,夾雜幾株高大的樟子松。樹木之間擱置了長椅和石凳,也只是擺設而已,夏天的時候也很少有人來坐,到冬天更是無人問津,積滿灰塵霜雪,看上去有些衰敗。不過到了晚上卻是別有天地,尤其是冬天的晚上。
一到上凍,冰燈就亮相了,最早的時候是政府拿錢請人做燈,後來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