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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又過了一年,姑父在不大的院字裡置了木樁和四五個吊著的沙袋。秦錚除了扎馬步,還要擊打木樁,在悠動的幾個沙袋之間閃展騰挪。再後來,姑父教了他一套拳。
“這叫什麼拳,連我也不知道。這套拳沒有街上耍把式的打得漂亮,可它管用。當初要不是會這個,別說這條腿,連命都沒了。知道我這條腿的事嗎?”姑父拍著他的瘸腿問道。
“知道。我爹跟我說過。”據他爹講,姑父年輕的時候做過鏢局的武師。他的腿就是在一次押鏢的路上被土匪打折的。
在他踏進大學校園前的那個早晨,他醒來之後發現床前竟然擺著一雙嶄新的皮鞋。秦山河的眼淚當時就流了下來。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拼命地學習,他要成為一個技藝高超的醫生,他要賺很多的錢,他要他的姑父——那個身材矮小的瘸老頭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然而當他從海參崴趕回來後得到的卻是姑父死亡的噩耗。姑父是酗酒而死的。這是後話。
秦山河沒有捨得穿那雙皮鞋,他是穿著一雙舊布鞋踏入學校大門的。儘管他成績優異,可他衣著土氣,說話還帶著一點硬邦邦的陝西腔,因此他沒有什麼朋友。秦山河也不以為意,他早已習慣了孤獨。
“山河同學,請等一下。”那天,當他剛從圖書館出來。
看到她向他走來,他的臉不禁紅了。沈瓊是全校公認的校花。
“我看過你的論文,你的字寫得很好看,文筆也好,想不想參加我們的哲學研討會?”沈瓊落落大方地問道。
不知為什麼,秦山河竟然無法拒絕她的邀請。
第二天晚上,他就參加了研討會的一次活動。
活動是在一家豪華的酒吧舉行的,大約有十幾個同學參加。組織者是馬國安。他是一位富商的兒子,每一次活動不是在飯館就是在酒吧。費用也全部由他負責。幾乎全校的學生都預設了他和沈瓊是般配的一對。
桌子上擺著咖啡、紅酒和各種各樣秦山河從來沒見過的洋點心。由於秦山河是新會員,所以沈瓊對他格外照顧,特意把他的座位安排到自己旁邊。
所謂的研討會就是每個人把自己最近看過什麼書以及心得體會拿出來講一講。
馬國安站起來講了很長一段時間。開頭是他列舉的一些讀過和正在閱讀的著作、以及一些非常繞口的作家的名字。他還拿出一些紙片大聲朗讀著。那是他摘抄的他認為其中精彩的篇章。最後他開始總結他的思想心得。
“……所以,我認為革命必須由資產階級中率先覺醒的先進分子來領導。當然我並不反對革命的主體來自工人和農民。但是!必須承認,這些人包括小知識分子在革命的初期是無法擺脫因經濟條件的限制而與生俱來的自私與短視。比如他……”馬國安突然指著秦山河繼續說道“就必須由我們來引導、來開拓他們的世界觀,使他們走出小我……”
“國安,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沈瓊嚯地站了起來。
“小瓊,我不過是舉例而已……”馬國安一臉陪笑著解釋道。
秦山河忘了研討會後半部分的內容,只是他後來就沒有再次參加活動。即使沈瓊拉著馬國安來向他道歉,他也沒有同意。
淞滬停戰協議簽訂之後,學生們組織過幾次大規模的遊行示威,抗議政府的賣國行徑,但是秦山河都沒有參加過。在一次課後,講師陳光告誡同學們不要隨意外出,因為學校附近最近常有流氓地痞活動。昨天就有同學被他們尋釁打傷。
“我知道他們是誰派來的,想不到他們竟如此下作。”馬國安第一個站起來。他的話引來了同學們的強烈反響。
秦山河沒有在教室裡多呆,因為他的糧食不夠了。雖說是全額獎學金,但裡面並不包括飯費。為了節省,秦山河也從不去食堂而是定期從家裡背些糧食來。
那天,當他揹著糧食往學校趕的時候天色已經微黑了。可是當他路過學校附近的一座小橋時,那件紅色的毛衣還是醒目地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遠遠地看到十幾個人把一對青年男女拖進了一條更狹窄的弄堂。他想都沒想就跟了過去。
弄堂深處,他看到馬國安跪在地上,一把砍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但他看不到沈瓊。因為一夥流氓圍繞著她。他能聽到沈瓊發出的“嗚嗚”聲。他想她的嘴一定被他們捂住了。
秦山河放下糧食輕輕走到他們身後,他拍了拍其中一個人的肩膀。那個人已經快把紅毛衣最後一個紐扣解開了。
他回過頭來一臉詫異地看著秦山河。
“請你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