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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幹了,可不是嗎,日本人來醫院看病,沒有直接闖進去,而是老老實實坐在診室門口的長椅上候著,這已經相當客氣了,怎麼還能容忍別人的夾隊?尤其還是支那人。不管少佐如何咆哮、威脅,孫醫師始終不為所動,也不辯解,只是細心地給那位患者診治。院長聞聲趕來,孫醫師仍然是一言不發自行其是。
最終孫醫師的沉默取得了勝利,懾於他高超的醫術,日本人終於未敢造次。
於是,徐耀祖首先就想到了他。他趕到醫院,找了一個機會小聲的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遍。孫醫師說,別跟我說他是幹什麼的,我也不想聽,知道他是一個病人這就足夠了。正好他就要下班了,於是他到庫裡取了一些“O”型血漿,又帶上一些必要的藥品和器械就跟著徐耀祖上了路。
徐耀祖把秦錚安置在他一直秘密租賃的一處院落。
除了朱莉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地方。而在這種時候,朱莉突然出現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孫冀南首先開始輸血,然後用一把剪刀將秦錚渾身上下的衣服盡數剪掉,才用酒精棉花擦拭了他的全身。
秦錚的身上有四個彈孔,分別在左臂、肩膀、腰部和大腿上。沒有致命傷,只是嚴重失血。
孫冀南吁了一口氣開始忙碌起來。
三個小時後,他已經取出了三顆子彈並縫合了傷口。唯獨大腿上的那一顆,已經深深地嵌入骨頭。
孫冀南搖了搖頭,他沒有攜帶必要的工具,而且這條腿肯定是保不住的。但他保證至少現在,傷者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送走孫冀南,徐耀祖疲憊地坐在床前的一把椅子上,點上了一支雪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營救這個人。從自身利益出發,他絕對應該果斷地幹掉他。他記得小的時候,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泡在書場裡聽書。他最佩服的人是敢於在亂軍中殺個七進七出的楊七郎。
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知道英雄是英雄,生活是生活,二者絕對不可以混淆。他甚至認為“英雄”只不過是那些說書人的杜撰,他喚起的只是每一個聽眾一直潛伏在內心深處的幻想。
事實上,他早已將那個英雄夢徹底忘記了,直到今天。
他知道秦錚一定會跟蹤佐藤。出於對自己命運的關注,也出於對秦錚這個人的好奇,他也在遠遠地跟蹤著佐藤。
他沒敢靠得太近,只是遠遠地聽到了酒樓前激烈的槍聲。
但是他卻親眼目睹了賓士車將憲兵撞飛的那一幕。他開著一輛租來的汽車慢慢地跟在後面。
本來他已經迷失了方向,但卻被一陣驟起的槍聲吸引,第一個趕到了槍戰現場。屍體、鮮血、濃烈的火藥味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反而他心底的一種東西卻在那一刻被喚醒了。
他突然做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沒有料到的決定。他把秦錚搭上汽車救了出來。他有些後悔也有些茫然;他已經走出這一步了,又怎能回頭。他知道寺尾那老狐狸的厲害,一旦查到他那可是要殺頭的。他越想越害怕,卻又無計可施。
不知在房間裡轉了多少個來回,在抽光了所有的雪茄之後他終於垂頭喪氣地坐回了椅子。
“那輛車……是從哪裡弄來的?”
身邊一個微弱的聲音把他嚇得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他這才發現秦錚已經醒來。
秦錚艱難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話。徐耀祖這才明白過來。
“是我在一家車行租來的。”
“現在……是……什麼時間?”
“已經凌晨3點了。”
“你趕緊……把車開到……江邊……沖洗掉車上的血跡。”
28。獵殺還是圍捕?
徐耀祖早已沒了主意。他完全按照秦錚的指示,連夜沖洗了汽車。還好,第二天還車的過程倒沒有出現什麼意外。還車之前,他順便去了一趟郊外,按秦錚提供的地址,找到了穀子。兩個人分頭在幾家藥店購買了一些消炎鎮痛的藥品以及換藥用的酒精繃帶等物品才回到那所房子。這一點也是秦錚吩咐過的,因為一次買回大量的外傷用藥必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穀子一看見躺在床上的秦錚就哭了。徐耀祖趕緊捂住他的嘴。秦錚還睡著,病人應該多睡多吃。他勸了一會兒,又塞給了穀子一些錢,讓他抽空出去再買些食物,然後才匆匆趕回了家。
徐太太一看到自己的丈夫,滿腔怒火頓時化為烏有。昔日注重儀表、風度翩翩的徐耀祖此時完全是另一副模樣:頭髮亂得像雞窩,臉色鐵青,襯衫雪白的領口骯髒不堪,領帶鬆鬆垮垮地耷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