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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今年才過門的江氏插不上手,只能去給這個大姑子打了盆乾淨的溫水出來,幫襯著大嫂給大姑子淨面,脫鞋更衣,扯了被子給她蓋上讓她睡好。
一切收拾好後,李斐讓大家都跟著出去,聚集在堂屋裡。只是大家都不說話。
張氏是大嫂,看了看李斐的臉色,開口道:“妹妹既然回來了,不管以後怎樣都是咱們家的人,當年公爹……事兒已經過去了,日子還得過,咱們先請個大夫來給妹妹看病抓藥,總要把妹妹的病先治治。”
怡園派來的人說李欣已經油盡燈枯就等著死了,張氏說這話也想著是要儘儘家人的心意,不讓妹妹走得遺憾。
李斐沒說話,只是手抖得厲害。江氏看李丘咬著唇,眼眶泛紅,手搭上他的肩,正要也說兩句附和大嫂,也勸勸這兩兄弟,門口劉氏的大嗓門已經響起。
“趕緊去村西頭找孟郎中來給你妹子看病!花多少錢都讓你爹扛著!”
第二章 散分私房
自從李厚仲賭錢賣女的事兒出了以後,在李家裡他算是抬不起頭來了。劉氏那段日子哭天抹地罵他是個該挨千刀的,他大哥和三弟都沒給他好臉,更別說當時正要議親的大兒子和已經長成大小夥子的二兒子了。從此在李家他的地位可謂是最低的,劉氏說他罵他都不敢回嘴,實在是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不過這事兒到底還是有個好處。從那時起李厚仲就把好賭這毛病給改了,專心拾掇家裡那一畝三分地,幾年下來家裡日子倒也平和了,劉氏也少了對他的怨憎。
如今女兒回來了,他想著無論如何都要讓女兒過得好,以彌補對女兒的虧欠。
李斐聽了他孃的話也不耽擱,立馬挎了褡褳子跑出了門,張氏喊了聲婆母,見她公爹縮著頭牽著騾子跟在後邊,又低聲喚了句公爹。
劉氏進了堂屋問李欣在哪,張氏趕緊道:“妹妹在我屋裡躺著。”江氏看了看婆母的臉色,小聲說:“昨兒我把西屋收拾好了,姐姐住西屋裡可行?”
劉氏嗯了聲,轉了方向進李斐屋裡去看女兒。
李家是個標準的農家院子,共有四間屋子。李老二和劉氏住的正屋,東西兩側各有一間屋子,東屋住的李大郎,西屋住的李二郎。李三郎住在正屋後邊的一間從正屋隔出來的小屋子裡。另外就是一間堂屋了,用來做待客、吃飯等一些瑣事。江氏說的西屋是她和李二郎的屋子旁邊的堆雜物的屋子,江氏把東西都清理出來擱在了後院堆柴的柴房去了。那屋雖然有些窄巴,但李家現在的情況也只能騰出那麼個地兒來給李欣住。
李厚仲拴好了騾子進了堂屋,見二兒子和二兒媳婦都還在,訕訕地問:“欣姐兒還好吧?”
李丘陰陽怪氣地說:“你覺得姐姐好嗎?”
李厚仲不說話,江氏拉了拉李丘的袖子。雖然她也覺得自家公爹算是害了這個未曾謀面的大姑子一生,但孝道壓在頭頂上,可不能讓人說二郎不孝。
李厚仲把騾子上的包袱擱在桌上,嘆了口氣,也不說什麼,徑自去了灶間生火做飯,張氏和江氏忙去幫忙,一邊讓公爹去休息。
堂屋裡只剩下父子三人,李大郎去請孟郎中,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來。
李銘今年十二歲,因為姐姐的關係早早地就看盡了村裡人的眼色,懂事聰慧,見二哥和爹都不說話,咳了聲開口道:“爹,二哥,姐姐回來了就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前的事兒也別提了,提了怕姐姐也傷心……”
李丘眼眶仍舊是紅的,在李家人裡屬他脾氣最暴。李大郎穩重,李三郎現在年歲還小看不出來,但人人都說他精乖鬼點子多。就這個李二郎,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看上去很是溫和含蓄的一個人,發起脾氣來簡直是不要命。當年因為有人開玩笑說她不見了的姐是個破鞋窯姐兒,他能抄起鐵斧子就朝人砍著去。
李厚仲有時也怕這個兒子,見小兒子說了話,看了二兒子一眼,努了努嘴說:“欣姐兒回來了,照顧她是一定的……”
“你還能照顧姐姐幾年?”
李丘不說話,一說話就滿是怒意,“大哥說了,來報信的人說姐姐是油盡燈枯,沒多少活頭了,回來就是想葬在鄉里邊兒。這會兒你倒是知道要照顧姐姐了,啊?當年你做什麼去了?你要不是賭,我姐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事是李厚仲一輩子的汙點,他反駁不得,也不能反駁,只是低垂了頭,鼻頭都泛紅了。
李丘罵了一頓心裡解氣不少,正還想說點兒什麼,東屋裡劉氏喊:“都過來,欣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