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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的七大姑八大姨聽說了這件事後都紛紛安慰劉氏。劉氏性格潑辣得很,人緣卻是不錯,給老李家生了三個兒子,功不可沒,人有底氣,又有村裡人支援,只待下一次看到孫婆子就要把人直接打一頓,然後問清楚女兒的去向。可誰知卻是再找不到孫婆子的人。
李欣去怡園那會兒才十五歲,這一晃就是五年。李欣長得不錯,身段風流,不然孫婆子也不會看上她,不賣別人去那種地方卻是專門打了她的主意。
十七歲最美的時候是李欣在怡園最風光的時候,老鴇安排著開了苞後就被一個有錢商人一直包著。不過歲月催人老,等她沉寂下來,頭牌這位置已經移了座。二十歲的時候商人家鄉出了事,撂了句話就走了,還不待老鴇重新安排她接客,她便生了場重病。老鴇也不是那種要把人往死裡榨乾的主,在李欣苦苦哀求了她一番,說她想要從良脫籍,以一個清白的身份葬在家鄉的話後,也答應了返還她的賣身契,允她回鄉去度過人生最後的日子。一時憐憫,還讓人問了李欣的家址,讓她家人來接她。
劉氏接到訊息的時候傻了,還是李斐反應快,收拾了東西就要跟著怡園來的人去。劉氏趕緊跟了上去,說要親自接女兒回來。
可五年之後再見女兒,卻是忐忑地連上前與女兒說話都戰戰兢兢。或者說是心懷愧疚,怕女兒心裡恨她吧。
李家村是輝縣東邊兒的一個小村莊,李姓是李家村的大姓,村裡人生活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往年交了租子還有多些的剩餘口糧。風調雨順的時候還能把吃不著的糧食賣了,存下來一些銀錢,比起那連飯都吃不上的村子已經好得多了。村裡人又知道互相幫襯,雖然也免不了一些小摩擦,但總體來說是很和諧的。
李斐背了李欣,趕了兩天的路終於回來了,朝著村口走,劉氏趕著騾子跟在後邊,騾子背上扛著李欣的包袱。遠遠地劉氏就看見李欣爹守在村口,周圍還停了烏拉拉一群人。李欣的弟弟李丘和李銘立在李欣爹左右,背挺得直直的,望向李斐的目光中都有著激動。
李斐比李欣大兩歲,今年二十二,李丘今年十八,李銘十二歲。李欣不見的時候他們倆一個是半大小子,一個也已經到了懂事的年紀,對這個姐姐都有了印象。此時見李欣回來,如何能不激動?
李欣爹李厚仲訕訕地站著,待人走近了,跨前一步哆嗦地喊:“閨、閨女……”
李欣趴在自己哥哥寬厚的背上熟睡著。
李斐心裡對自己親爹有著怨氣,沒理會他,揹著妹妹就要家去。村裡人紛紛望向他背上埋在他頸窩裡的女子,神情均有些複雜。
村長是李厚仲的族叔,也是村裡最有權威的一個,咳了聲說:“斐子他爹啊,趕緊家去吧,欣姐兒回家了就好,好生照顧她。”
李厚仲眼眶紅紅的,勉強答應一聲就要跟上去,劉氏喊住他,在後邊兒道:“上趕著去做什麼?你當閨女願意見你不成!”
李厚仲頓了腳,卻是沒法反駁。村長在一邊打圓場,“欣姐兒回來了就好嘛……”
“敢情不是你女兒因為你被賣?要是你遇上我這情況,我嬸能給你好臉?”
劉氏一向潑辣是村裡都知道的事情,跟她耍嘴皮子是耍不過的,不是說她講得頭頭是道能把你堵死,而是她一旦跟人罵起來,除非對方認輸服軟,否則她絕不歇戰。李厚仲也知道她這毛病,當即扯了村長的衣角,“叔,是我錯,你也趕緊家去吧,我家還有事兒,下次請你喝酒啊。”
村長吹了吹鬍子,瞪了劉氏一眼,想著不要與婦道人家計較,哼了聲也家去了。
等李厚仲想要攆上去的時候,劉氏把騾子往他那兒一趕,“斐子丘子和銘子都不是沒眼珠子的人,知道怎麼照顧欣姐兒,你趕騾子回去,跟著往上湊做什麼?”
說完也不等李厚仲說話就往前跑著去了,李厚仲往近旁一看,村裡人都望著他,夾雜著鄙視和同情的目光,而自己兩個兒子也已經跟上了大兒子,一左一右地伴著。李厚仲狼狽地趕著騾子回去了。
李家在李家村裡的經濟狀況算是中等的水平。李厚仲的娘還活著,跟他大哥李厚伯在一起住。他三弟李厚叔娶了媳婦兒去了鎮上開了家鐵匠鋪子,逢年過節才回來一次。李厚伯家和李厚仲家都在李家村,兩家隔得也近,均在李家村的村東頭。比起李厚仲家,他大哥家過得更好些。要不是李厚仲那些年迷上了賭,現如今這李老二的身家跟他大哥也應該是不分伯仲的。
李斐將睡熟的李欣安置在了床上,李大嫂子張氏趕忙上來幫忙。李丘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