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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性質的聯絡。我不會擋你的道,礙你的事,對你構成任何威脅,請記住我以前的那個請求,千萬別跟陳總提起我們早就認識,好嗎?”
“請不要跟我再提這件事了,”任苒很難壓抑她的不耐煩了,“如果我曾經答應過你什麼事,那我的話是算數的。”
“對不起,別嫌我囉嗦,任小姐。公司裡對我還是有些閒言碎語,我其實根本不必理他們講什麼。可是我怕這些話傳到你這裡來,陳總對你的重視程度出乎所有人意料,我只是想盡力保住我賣命工作得到的一切。”
任苒扭開了頭,“賀小姐,我只好再說一次,我們以後再見面不用打招呼,全當根本不認識。這樣總可以了吧,再見。”
任苒一眼就能看出,賀靜宜這個舉動有些笨拙、多餘,暴露了光鮮自信外表下的高度緊張。
她並不生氣,甚至完全能理解對方的心境。她清楚知道,她剛才的表現在賀靜宜看來,大概說得上是冷漠無禮,甚至囂張,很符合一個被寵壞的現任女友對待前任的態度。
她只是無力做出雍容得體的勝利者姿態去安慰對方,更無力去解釋什麼。
而且有什麼可解釋的呢?
她確實正承受著陳華接近無微不至的照顧。
按照任苒的要求,陳華沒有出現在她面前,可是他卻似乎無處不在,安排她生活的每一個方面:從就醫、住處,直至安排她喝的酒。如果她能提起精神,也許該選擇掉頭走開,可是藥物與心理諮詢只不過緩解了她的抑鬱,並沒能讓她徹底告別內心的癥結,她仍有深重的倦怠感,仍然缺乏足夠的力量去憤怒、去改變,也不打算去挑戰陳華的安排會周密到什麼地步。
慢慢白瑞禮與任苒的談話越來越深入。
對任苒來講,與白瑞禮的談話,是她目前唯一能接受的與外界的交流。
白瑞禮並不認為任苒已經完全對他敞開了心扉,但他看到了任苒確實是在努力讓生活恢復正常狀態。她看了大量心理學方面的書籍,試著進行自我調適,有時還會與他探討。當他問到她以前不大願意提及的問題時,她不再像剛開始時那樣敷衍。
她告訴白瑞禮,她聲稱會外出度假,拒絕了父親叫她回Z市過農曆新年的要求,也拒絕他利用假期過來看她。
“你仍然下意識恨他嗎?”
她搖搖頭,“我不恨他,我們只是很陌生了。”
“尋常的親緣關係中,總會包含有愛、誤解、敵視與原諒、接受。你從來沒表述過對他的原諒。”
“我沒法代我媽媽原諒。”
“那一種原諒的確是存在於他們倆人之間的事,不過你和你父親的關係一樣需要修補。任何一種關係中沒處理好的喪失與創傷,都會影響到你對世界的認識,影響到你對其他關係的處理。”
任苒認真思索著,良久苦笑了,“我真的不恨他——作為證明,我向你坦白,上次他到北京來開會,我們一起吃飯,他以前是個根本不顯年齡的男人,那天看上去老了很多,我為他難過。我看得出,他的這段婚姻好象有問題,可我既沒有欣慰,也不為他難過,更不打算去試著理解、幫他。吃完飯我就送他回酒店了。我回不到 18歲以前那樣對他信任、依賴的狀態裡,也做不到像一個有理智、有孝順心的成年女兒那樣去關心他的幸福。”
“你的確想過幫他,對嗎?不然你不會考慮這麼多。”
“他這段婚姻的問題多少與我有關,我介入的話,只會讓事情更復雜,而且我不認為我現在能幫到任何人,我不給他再添心病,可能他就要暗暗謝天謝地了。”
“你把各種可能都想到了,唯一忽略的是你和你父親的心理需求。”
“於是這個就是我心理問題的癥結所在嗎?”
“當然不是,心理學會用歸因理論分析非理性行為,但你的所有行為都很理性,你只是不肯投入感情。站在臨床治療的角度,我更願意關注你內心存在的改變的動力。”
隔了幾天,任苒給父親打了電話,可是她發現,她仍然沒法去以正常的態度關注父親的生活,而父親對她說話同樣小心翼翼。最終他們只能泛泛地閒扯了幾句,她保證自己的生活沒問題,請他注意身體,然後結束通話。
與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之間尚且有這樣的交流困難,她當然也沒什麼餘力像白瑞禮建議的那樣與其他人多多交流。
治療就這樣繼續著,生活也繼續著。
第七章(上)
春節過後,任苒開始試著做完全恢復正常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