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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快步上前,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好歇口氣:“好了,我們到樓上去等,來,靠我身上慢慢走。”

淺深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暈過去,還要等,這得等到什麼時候。她很想跟辛梓說,咱別等了,把小白他的私人醫生借來用一用好了,她實在不想在這裡苦撐。但是,她還沒燒糊塗,明白這話可萬萬說不得。

辛梓帶著她到了六樓,依照他的感覺她這次來勢洶湧的發熱很可能跟車禍的傷有關,所以他掛了骨傷科。一到六樓,淺深還沒吸進去的氣就全洩出來了——這叫個水洩不通啊,試問一天中怎會有這麼多人缺胳膊斷腿的?

辛梓感覺到身旁的人強烈的不耐煩,忙耐心地寬慰她:“這兒人是多點,你忍耐下,看好病我們就馬上回去。”說完又往四處看去,尋找空座。

淺深這時已經無暇顧及辛梓這樣反常的溫柔,腦袋疼得厲害,她應付地“嗯”了聲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辛梓有些急,淺深的手冰涼冰涼的,呼吸很沉很熱,靠著他也很費力。他不時地四處檢視,終於發現了不遠處有人正要離開,趕忙扶著淺深過去坐下。

淺深坐下後長長出了口氣,可還是覺得渾身難受,胸口憋著氣,頭昏沉沉的就要往下倒。辛梓趕忙在她面前半蹲下摟著她,好讓她把頭枕在自己肩上。

淺深靠在辛梓肩上,雖然姿勢難受了些,可終究有了個依靠心裡便不那麼煩躁。醫院裡那股消毒水的煩悶味道逐漸被辛梓身上那股淡而乾淨的清香帶走,淺深用力聞了聞,好像聞到了那久遠的皂香味,很清淡也很宜人,恍惚間讓淺深分不清現在是何時何地。

“你到底用什麼洗衣服的?”淺深閉著眼睛,悠悠開了口,問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辛梓正在注意顯示屏上叫號的情況,淺深忽然這麼一問倒是沒馬上反應過來,半晌才答道:“洗衣粉。”

“你以前也是用洗衣粉?”淺深又聞了聞,這個味道讓她覺得異常安心,身上好像也不那麼難受了。

辛梓想了想還是不太理解淺深為什麼問他這個,只是照實說:“以前用的肥皂。”

淺深低低笑了兩聲,可聲音聽上去還是軟綿綿的,有氣無力:“我以為你現在換高階古龍水了,沒想到還是這個味道。”

辛梓心頭有些梗,淺深離他很近,鼻息溫熱地掃過他的脖頸,她向來強勢蠻橫,可不知為何現在她說出來的話藏著淡淡的憂傷,只聽她弱弱地繼續說:“你說,我們是不是跟骨傷特別有緣?上次我崴了腳,這次摔了手,你上次揹我去醫院,這次抬我來醫院。”

而那個上次,已經是八年前的事。

他心潮起伏,卻一言不語,與其說他不願意說話,不如說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淺深大概是燒糊塗了,不然這樣的話她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想了想,他只有輕拍她的後背,溫聲勸道:“人難受就不要說話了。以前沒見你身體那麼弱,這次車禍沒調息好怕會留下病根,等下醫生看病的時候好好讓他看看。”

淺深身子一僵,片刻後才模模糊糊地應了聲。

辛梓蹲在那裡腿逐漸發麻,淺深靠在他肩上已經安靜很多,他不好亂動。好在過了一會輪到終於輪到他們,淺深不甚情願地被帶到醫生面前,半睜半閉著眼睛看著那個白大褂。

醫生對著梁淺深的病歷看了會,問道:“車禍過了,石膏還沒拆?”

“是,要再過一個禮拜才能拆。”辛梓代答。

醫生觀察了下淺深的臉色又問:“已經養了快兩個月了,平時有沒有按時吃藥?”

辛梓低下頭跟淺深重複了遍:“那些藥你按時吃了嗎?”

“什麼藥?好像吃了點。”淺深皺了皺眉,困惑地看著醫生。

辛梓神色微變,沒想到她竟然連藥都沒吃。而醫生算是明白了,這個女病人大概沒把養傷當回事,於是又問道:“除了骨折,身上還有沒有傷?”

“有好幾處。”

“多久後碰水的,有沒有感染過?”

辛梓猛然想到什麼,忙問淺深:“你那時候有沒有偷偷洗澡?”

淺深一愣,暈暈乎乎地意識到被拆穿了,只好支吾了兩聲說:“身上難受就洗了洗。”

“我不是叫你不要洗嗎?”辛梓急起來,語氣不禁放重。

淺深掙扎著坐直了,努力瞪了瞪眼睛對辛梓喘著氣說:“我看不疼了就洗洗,誰知道會發燒,睡了兩天又好了,我便以為沒事,就放心洗了。”

辛梓目瞪口呆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看她坐得搖搖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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