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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華安是個四十多歲的成熟男人,個子不高,但看起來很健壯,長相普通,卻有著一種深沉穩重的氣質,使他看起來頗有成熟男子的魅力。他離過婚,沒有孩子,至今一直是獨身,他為人很好,一點也沒有自持身份的虛偽,讓人覺得很可靠,很信任他。
有一次他正在店裡,碰上衛生監察部門又來“突襲”檢查——我和蘇茜都最怕這種事,他們每次來都是吹毛求疵,雞蛋裡挑骨頭,到處找毛病,不罰點款誓不罷休的,害我們既賠了錢,有給顧客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卻沒想到他們一見到杜華安,原本冰冷嚴肅的臉立刻便堆滿了笑意,而杜華安只是幾句話,便輕鬆打發了他們。
後來杜華安對我們說,在這裡做生意,想要站住腳想要賺錢,就必須得上上下下地打通關係,必須和各種各樣相關的可以利用的人打交道,如果沒有一張可靠的“關係網”,做生意想要順順利利地賺錢,基本上是沒有希望的。
杜華安是有著一張非常堅實可靠的“關係網”的,我覺得,他不僅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成功商人,也可以是一個遊刃有餘的“政客”,象這樣的人願意幫助我們的話,那麼也會是事半功倍了。幸運的是,我和蘇茜認識了象他這樣的朋友,在他的幫助下,我們也逐步逐步地打入這個“關係網”裡,和每一個相關的可以利用的人物接觸、攀交、熟悉,也開始逐漸地織起了屬於我們自己的“關係網”。
杜華安介紹了很多相關人物到我們店裡來,當然,我們是不會向他們收費的,也使得他們成了我們店裡長期的顧客,理所當然的,各種各樣不合理的稅收和罰款也沒有了。有這樣一張網庇護著我們,我們的生意開始越做越好,越做越大了。在杜華安的建議下,由他出面做保,我們順利地向銀行借出貸款,投入資金,擴張了鋪面,增加了美髮、美體專案,美容院的規模已經可以和大型的知名美容院相較。我們的錢也越賺越多,僱了美容師、美髮師和按摩師,我和蘇茜已基本不再直接為客人服務,而是以老闆自居了。
可是我們並不因此而清閒,要穩固這張“關係網”,我們必須要長期地與相關人物保持密切的聯絡,送禮,請客吃飯,喝酒,娛樂,哪樣也不能少。我和蘇茜同這些人打交道,從一開始的疲於應付,到漸漸得心應手,漸漸地學會了用另一張虛偽的面孔待人,漸漸得融入到這個如大染缸般複雜幽暗的社會中,但我們互相說好,絕不因此而墮落。
眼看著我們的美容院越辦越好,慢慢地有了知名度,有了良好的聲譽,內心深處非常地感激杜華安,他幫了我們這麼所,卻不知該怎樣感謝報答他,總是有些不安的,可是,他好象是不求回報的,從不因為幫了我們而儼然以恩人自居,在我們面前,他總是象一個可靠又可親的大哥,讓人心裡倍感溫暖。
我的寶寶貝貝也長大了,兩個小傢伙越來越聰明,越來越惹人喜愛了。我經常回去看他們,從來都不敢當著他們的面離開,總是要趁著他們不注意,或者哄著他們睡著了才敢走,不忍心看著他們那明亮純淨的眼睛裡依依不捨的目光,不忍心聽到他們依戀地對我說:“媽媽喜歡寶寶,不走。”“媽媽,親親貝貝,抱抱。”
杜華安經常開車送我回去,他好象很喜歡孩子,尤其是看到這兩個一模一樣的寶貝,他由衷地喜愛。他經常給兩個孩子買玩具,買零食,寶寶和貝貝都很喜歡他,一口一個“伯伯”,爭著搶著要“伯伯”抱他們。杜華安常對我說:“巧然,你這兩個孩子真是兩個寶貝,睡見了都會疼的。”
沒有想到的是,我會再見到周鵬飛。那一次上街去給寶寶貝貝買衣服,在市中心的人行天橋上驀然見到了他。我呆住了,站在那裡,看著他向我走過來,微垂著頭,而他的身旁有一個親熱地攬著他的手臂不停地和他說著話的女孩兒。
就在他要和我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喊住了他,他猛然抬起頭來,猛然停住了。
“巧然……”他喊了一聲,又頓住了,眼神裡有複雜的東西。
我微笑點頭:“好久不見,聽說你出國了。”
他變了好多啊,再不是那個明亮的陽光般的大男孩,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深沉成熟的甚至略帶些微憂鬱的男人。
“我……是,是,”他竟有些結結巴巴的,不自在地看了我一眼,眼光彷彿不敢在我身上多停留。
“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問他,心裡也有些不自在起來。看了他身旁的那個女孩兒一眼,女孩兒朝我禮貌地笑了笑,那面容依稀眼熟似的。
“我……才回來,”周鵬飛笑了笑,仍然是記憶中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