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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行的一隻老鼠。聽向東山問,便側過身,有氣無力的說:“唉,誰他媽不餓,能有啥法子?保管那兒欠條都不知打了多少張,再去肯定是實女子生娃子,沒門!”
是啊,隊裡倉庫也沒多少糧食可借,且不說有幾百雙眼睛看著,單就幾家五保戶還要保證供給,再說他們連自己都說不清去借了多少次,每次去,保管那兩隻快要掉出的混濁的大眼珠從鏡框上邊瞪過來,吃著一口黃牙質問道:
“……又借?”
“……又來借?”
“……也是一條大小夥子,不好好幹農活,還來借呀?到年底工分扣完也不夠還!”
弄得他們紅著臉,跚跚而回,也不好意思再去。
“咳——”向東山嘆口氣,“哪咋辦?城裡又不能回。”
是啊,家裡也不易。靳依林父親在他上初中時就已病逝,只有母親做份臨時工,養活他和還在上初一的小妹,哥哥雖說參加了工作,但還沒轉正,使的是二十一元的學員工資,又正在說媳婦,需要花錢,難啊。
向東山也比他好不到哪去,他是家裡老大,父母拉板車養活他們子妹四個,更難。
“哎,要不,咱倆上朱村轉轉?我瞅那李平看你的眼神怪那個……那個什麼?嗨,反正怪怪的,老偷偷的笑,這是不是就叫情竇初開?”向東山眨著眼,突然想到了靳依林和李平的關係上,只要李平在,跟著靳依林還怕混不上一頓飯。
“去球吧!是不是你想中李平啦,不好意思說,要不我替你說去?”靳依林以為他在開自己玩笑,反諷了一句。嘴上雖這麼說,心裡還是癢癢的,甜滋滋的。
“不和你亂了,反正我是餓的前心搭後心,受不了啦,你不去我去。”向東山翻身起床,
“我也沒說不去呀。”靳依林見向東山是真的要去,也一咕嚕爬下床。有些天沒見著李平,心裡也怪想的。
倆人下床穿衣,三幾下洗漱完畢,對著鏡子梳梳頭,又抹點兩毛錢一瓶的髮蠟,同時換上不知打哪蹭來的,洗的發白的綠軍上衣,抖擻起精神,向朱村走去。 。。
第七節 二 唱 小 和 尚
藍天白雲,輕風送爽,鄉間小道兩邊種植的小楊樹的枝枝叉叉上,已有早先黃綠色的嫩芽,轉瞬變成一片片巴掌大的綠葉,枝尖的一節深綠更使這排小毛楊充滿了生機;溝渠坡上一簇簇青草的葉片上,盈盈的掛滿了尚未逝去的露珠,在朝陽的映照下,反射著五彩的霧光。
田埂兩邊是生產隊一眼望不到邊綠油油的麥田,眼下正值麥子灌漿期,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股麥子成熟前的清香,布穀鳥不停的在空中掠來掠去,用清脆的叫聲,向人們傳遞著作物即將成熟的資訊。
靳依林向東山無心觀賞這鄉村田野的自然風光。他們那兒離朱村有十里地,這點路程若在平時,也就個把小時就可來到村邊,並能清晰的看到知青點院中那棵鑽天楊上築著的喜鵲的巢穴。
然而,今非昔比,癟著肚皮的倆人感覺走了好久,還只走了一半,小腿肚上的肌肉漸漸變成了鉛塊,又沉又重又累,心中一感覺累,飢渴感就越發的強烈,折磨得二人像走在一望無際的戈壁灘,一步也不想再邁。
靳依林往地埂一躺,迷眼看著天上飄過的朵朵白雲,想起了兒時吃過的,白白脆脆甜甜的米花糕,他舔舔雙唇,有氣無力的說道:“唉,這會兒有塊米花糕嚼嚼也不錯。”
向東山瞥了他一眼,捋下一棵麥穗,放在手中用力搓搓,然後送到嘴邊一吹,麥芒連秕粒一塊被吹落田中,他沮喪的拍拍手,身子向後一挺,“美呀,連個麥粒兒都吃不到,還想米花糕?你還不如有個寶葫蘆……呀……呸、呸呸……”向東山正說著,空中落下一團黑糊糊的東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嘴邊,氣得他邊啐邊罵:“媽的,連鳥也欺負人,就會拉屎,掉點吃的也好啊,真他媽的……”
靳依林哈哈哈笑著說道:“眼一閉,吞下也擋擋飢,我還沒的吃呢。”
向東山用擦鳥屎的紙捅過去,“給,給,你吃,你吃……”
靳依林翻身就跑。倆人一路打鬧著,倒不覺路遠了。
離李平她們住處還有老遠,就看到一名男知青正在鎖門,向東山看到了希望,鼓足吃奶的力氣,大聲吆喝道:“嗨!瘦猴兄弟,這是上那兒啊?是不是知道哥們要來,趕集啊!”
男知青回過身,見是他倆,苦笑一下,又推開門,將他倆讓進屋。向東山二話不說,先來到水缸邊,舀出滿滿一碗水,咕咚咕咚灌下肚去,而後又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