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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腳彈起一個魚躍,縱身撲進水中,好在水流緩慢,幾個分水式,已是來到小鈴身邊,只見靳依林一邊踩著水,一邊伸出右臂,託向小鈴下巴處,左手迅速的划著水,在向東山幾人的接應下,將小鈴拉上岸來。
說來話長,其實時間很短暫。女孩灌了兩口水,並無大礙,只是驚嚇過度,再加上已是深秋,夜晚微寒,小鈴衣服蔌蔌不停的滴著水珠,渾身瑟瑟發抖,她睜眼看到母親,“哇”的一聲,母女倆恍若隔世般,抱做一團痛哭起來。
圍觀的人們逐漸散去,靳依林將自己那件上衣取來,裹在小鈴還在顫抖的身上,柔聲輕輕安慰道:“好了,不幸中的萬幸,孩子沒事就好,快回吧,別冷著。”
向東山早已攔了一輛車,二人將李平母女送上車,李平抬起佈滿淚痕的臉龐,看著站在秋風中,衣服溼透的靳依林,心中諸多感觸,百感交集,一個“你”字,往下不知該說什麼。
靳依林笑笑,扯扯貼在身上的衣服,兩手輕鬆的左右一擺,“沒事,一個大老爺們,又喝點酒,冷不著。快回吧。”說著,“啪”的將車門關上,看著矯的啟動而去。
倆人回到岸邊,重新歸坐。
小老闆笑吟吟走過來,大拇指在靳依林面前一伸,敬佩的說道:“大哥,好樣的!如今這社會,你這樣的,不多!衝這,我為你倆加個菜。”
“別,兄弟,我倆還掏不起這點菜錢?再弄兩個熱菜,外加一個湯。”向東山手一伸,攔著小老闆,“今晚一場虛驚,為我兄弟壓壓驚。”
看小老闆走開,向東山將腦袋湊近靳依林,神秘的問道:“哎,有件事我還從未問過,……”
“啥事?”靳依林迷惘的看著對方。
“我當兵走之前,就看出李平對你有點意思,很是那個……那個什麼……啊,後來怎麼又分手啦?”
“去球吧!”靳依林一拳打在對方肩頭,“都哪朝哪代的事兒。這會兒我心情特佳,咱舊事莫提,只談酒,談弟兄感情,待哪天再和你細說。”靳依林覺的此時的心情十分的輕鬆,自己也說不上究竟因了什麼,他不想舊事重提,觸動心底那塵封已久的酸楚。
妻子的咒罵
第 五 節
兩人正酒酣耳熱時,向東山手機驟然響起,他摸出一看,遞給靳依林,“是弟妹。”
靳依林接過手機,簇簇眉頭,這才想起,小靈通連衣服都裹在了小鈴身上。他摁下通話鍵,那頭傳來妻子熟悉的咒罵聲:“死外邊啦!又灌馬尿啊!是不是在外找小姐,幹見不得人的事兒,把小靈通也關了,嫌我老了!明天週末,要變天了,不給你女兒送衣服?”容不得靳依林有插嘴的空兒,一陣連珠炮似的責罵聲後,電話那邊喀的掛了。靳依林心中一陣煩躁,熱熱的火直朝嗓門衝,他嚥了咽,低低的罵了句“媽的”,而後將手機還給向東山。
向東山晃晃腦袋,他雖有點醉意,但大腦還比較清醒,“好……好了,該走、走了,可別和和……和弟妹生氣,回去別、別多說話,睡……睡覺……”
靳依林家住的巷子很深,只有巷子口立著一盞路燈,昏黃的光線照出有三、五步遠,他七折八轉,一直將腳踏車騎到巷子深處,自家門前,這才偏身下車。他在這條巷子住了將近二十年,閉上眼騎車,腳蹬轉幾圈該拐彎,都在心中記著,就熟悉到這種程度。巷子的路面是用四、五尺長的青石條鋪成的,年長日久,被出出進進的人們的腳底板擦磨的光滑發亮。
椐說這條巷子很有些年代,很久很久以前是這座小城的風花雪月場所,煙柳巷。達官貴人,南來北往遠來經商的巨賈們,吃飽喝足之後便來到這裡,尋花問柳,以解走南闖北的孤寂之苦,或燒上一泡大煙,臨走撂下大把的銀子或鈔票。後來為了攀比,招攬更多的生意,老鴇們將舊房拆掉,弄來青條細磚,用糯米汁拌白灰,把個尺把厚的屋牆砌的筆直,一溜線的灰縫,分毫不差,屋頂是用兩掌大的磚砧子鋪平,再苫上小窯燒出的青細瓦,走進屋中真的是冬暖夏涼,心清氣爽,二樓則用深山運來的,三寸來厚的松木做地板,土臘打磨,油光發亮,一股股松木的香氣沁人心脾,……
來往的人多了,便在青石板上留下了深深的足痕。如今,那些老房大多已不復存在,都被拆掉蓋成了國經房,只在靳依林家對過還留下一座這樣的兩層小樓,鶴立雞群般豎在那裡。
靳依林看看自家窗子,燈光全無,寂然無聲,知道妻子早已睡下,便摸出鑰匙去開房門。
一陣高跟鞋撞擊石板的聲音,清脆的傳進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