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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滿意的答覆……
瞳孔驟縮,顧言曦抱著那個難得軟弱的男人,整顆心都緩緩沉下去。空氣中有源源不斷溫熱的氣息傳過來,他的短髮蹭著她的後頸,蹭出一小片麻癢的戰慄。
這次的設計,本來是要結合現代藝術館的思想內涵,採用新材料做立面,凸顯出建築的簡潔明快,組合多樣。場館佈局也是紀司辰花了三天的時間,嘗試的全新創意。
顧言曦在德國第一次看見草圖,就覺得眼前一亮,期待萬分。
這樣的得意之作,讓紀司辰低頭彎腰放棄,難於上青天。那個人可是大學交圖時,與老師意見不合,都會甩頭翻臉,據理力爭的主兒。
擁抱無聲漫長。
彷彿根系相依的兩棵樹,在風浪中找到暫時安穩的支點。
直到顧言曦站得兩腿痠麻,才覺得肩上壓力一輕。
“先不要告訴其他人。讓大家停下手頭工作,放一天假。”紀司辰神色如常,退開兩步。
“直接告訴他們真相不好嗎?”顧言曦最見不得某人打腫了臉充胖子。
“我是總工程師,你得服從命令。”
顧言曦不死心,“那你這樣不明不白放一天假該怎麼解釋?”
“隨便吧。”
“難不成說最近工作辛苦,要全員預防過勞死?”
“理由不錯。”
“!!!”
一句話噎倒英雄漢。
顧言曦看著紀司辰淡然到欠揍的表情,什麼傷春悲秋的泛濫同情心都丟到了腦後。隔了很久才忍不住又問,“那你呢?”
男人沒有回答,他兩三步踱到落地窗邊,雙手抄在褲兜裡,似乎在對著天空的遊雲出神。
“有沒有人跟你說,你這種表情很像少女漫畫裡面悲劇的男二號?明明心裡難過的要死,偏要裝出一副大度無畏的樣子?”顧言曦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力氣,一把拽住紀司辰的胳膊,迫使他看向自己。
“我想,作為這次專案的德方負責人,我有權利知道你的下一步打算。”
“還記得做建築設計的第一步嗎?”沒等她說完,紀司辰已經飛快地接上。
“呃……現場勘查,瞭解基地和周圍環境現狀?”
“是,我準備根據紅線圖,再去用地考察一次。”
“我也去!”顧言曦連忙舉手,神情緊張堪比當年等待畢業設計的稽核結果。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舉止過於激動,她輕咳了一聲,訕訕地放下胳膊,一本正經地補充道:“合夥人有責任也有義務協同設總開展工作。”
紀司辰眉梢一揚,想說什麼又欲言而止,最後拿了外套和車鑰匙,“你想好了?憑白一天的假不放?”
顧言曦無比堅定地狠狠一點頭。
“那麼,我們出發吧。”
由於承擔輔助設計的工作,顧言曦在接到這次的專案合作案之後,只看過甲方提供的用地紅線圖和原始地形圖,始終未曾去建築用地進行實地參觀遊覽。
所以,當熟悉的街景一點一點出現在眼前,她著實覺得有些狗血。
“有沒有覺得似曾相識?”紀司辰把車停在路邊,解了安全帶,隨手敲一敲車窗玻璃。
其實在來路上,顧言曦已經將熟諳在心的地形圖和實際道路對照了一番,將他們的目的地猜出了個□不離十。然而右手邊新建的市民公園和馬路兩側拓寬的人行道,依舊讓她懷著幾分“這貨不科學”的邏輯。
“我的天!這就是當年那條連路燈都壞掉一半的老街?!”顧言曦雙手扒在車窗上,不可思議地哆嗦著食指,“要不是前面那個‘俺家小院’的飯店招牌……”
“居然記得。”紀司辰點點頭,推開車門,“這裡是政府近年來重點打造的新城板塊,我們設計的藝術館將會成為這個街區的地標性建築。”
他伸手指向一大片正在拆遷的廠房,穿過轟隆作響的挖土機和重型吊車,還可以看見更遠處的水泥灰白的牆體上掛著鮮紅而巨大的“拆”字。
“你是說……現代藝術展覽館會強佔過去那片黑心作坊的位置?!”顧言曦沒由來心情大爽,一腳踹開車門跑出去。
“真不知道Gerkan當初怎麼敢僱用你這種員工,做設計之前連用地的基本條件都不知道。”
“所以才要仰仗大師你啊!”顧言曦為了照顧紀某人好不容易緩和起來的情緒,忍氣吞聲將厚顏無恥發揚到底。
紀司辰沒有理會她狗腿的稱讚,只微微揚起下頜,“一起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