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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明晰起來,密密麻麻的資料和線條看得人眼生暈眩。
他聽到門開的響動,也沒有抬頭,瘦而高的身體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像是千萬海浪中的孤島。
儘管沒有顯出多少異樣,女人的第六感卻準。顧言曦直覺,剛才走出去的男人一定給紀司辰帶來了什麼不好的訊息。
越大的風浪總是隱藏在越平靜的水面下。
紀司辰每次遇到棘手的問題,總會出現像這般長久的沒有表情的沉默。
“你不是犯事了吧?”顧言曦放下檔案,輕巧地走進去。她故作輕鬆地咧了一個笑臉,用檔案拍打著紀司辰的肩。
“沒有。”男人扭過頭看她一眼,把剛才過目的圖紙垛垛整齊,一併放在桌角。
“絕對有!”顧言曦難得主動地把頭湊過去,斷論一般審視他,“瞧你這臉都快凍住了,還說沒事?到底是什麼苦難?來,分擔一下……”
“概算書帶來了?”紀司辰語氣淡淡地岔開話題。
顧言曦見他終於對某件事產生了興趣,趕緊把手上的檔案向前一遞,“恩,連續熬了好幾天核算出來的。國內有些材料的價格我們不清楚,就大概估了個價,你最好再找人核一下。對了,你上次跟我提的那個新型外牆材料……”
“辛苦了,先放著吧。”紀司辰興致寥寥地打斷她。
“噯?”
這個嗜建築如命的傢伙,上次提到外牆設計還兩眼放光跟野狼似的,這會兒什麼態度?
顧言曦愈發確定他心裡有事,眉頭不自覺微微皺起。
“到底怎麼了?”她丟下檔案,昂起頭看他。
“我說沒事。”
“有什麼困難,大家一起解決總比你一個人扛著輕鬆吧?”
“沒事。”
顧言曦怒了:“紀司辰,你每次都是這個樣子!有了問題就跟自己生悶氣,你真以為全天下都是傻子,一點也看不出來?!”
空氣裡焦灼著不安的氣息,兩個人都不說話,呼吸聲一淺一重交織在一起,像是藏著兩頭憤怒的獅子。
“你……”紀司辰忽然動了,他疲憊地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揉了揉太陽穴。緊接著,猶猶豫豫地看向瞪著眼睛示威的女子。
“你可不可以讓我抱一會兒?”
顧言曦身子一震,卻很快鎮靜下來。
她仔仔細細地盯住紀司辰的臉看了幾秒,確定男人現在大概沒有心情揩油,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伸出手臂環過他的腰身。
“沒事了。”她笨拙而認真地拍著紀司辰的後背,像是在安慰一個找不到母親的孩子。
這個擁抱,溫暖卻不旖旎。
“甲方剛才派人告訴我,藝術館資金預算不足,投資額減半,我們之前的設計可能要全部推翻了。”
☆、ⅩⅩⅤ
顧言曦身體一震,臉色暗下來,然而什麼話都沒有說。
這次的藝術展覽館,甲方提出的設計條件是地上四層,地下二層,建築面積達到2萬7千平方米,各類大小展廳超過10個,此外還需要提供研究、典藏、拍賣功能空間。
原本的投資預算就不寬裕,縮減一半之後,連基本場館的建設費用都滿足不了。
何況各項設計工程已經進入中期,在沒有寬限時日,要求如期交圖的情況下,將設計方案全部推翻重來,幾乎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紀司辰的一聲“沒事”還真是敢說啊!
在外人看來,建築師的工作美妙非常,他們代表城市的金領一族,氣質不凡,收入頗豐。他們能將自己的想法變成現實,他們的創造不會隨著個體的消亡而消失。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在建築行業中,投資方才是實權的掌握者,建築師做方案往往任揉搓捏扁,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紀司辰已經是個例外。
顧言曦犟,她會為了修改一個設計圖,不吃不喝,通宵達旦,為的是順應投資者的要求。
紀司辰更犟,依他力求完美的性子,會把設計圖直接扔掉,然後不鹹不淡地告訴對方,另請高明。
他的原則和底線,保證了Lucien architects自創立以來,接下的每一項建築工程都好評不斷。
可是,此次與德方合作,風聲早就放出,合約作廢絕不可能一家說了算。何況設計的又是與政府掛鉤的現代藝術館,這個即將免費開放的公共場所在媒體的炒作下已經變成萬眾矚目的焦點,若不能給社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