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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下抗倭以來第一大戰功,但卻被撤職治罪,並被斬首於西市,這朝廷及聖上的意志才是關鍵。
特別徐階現在的官聲要強於嚴嵩,而嚴嵩的權勢更多還是來源於聖上的恩龐,而他最近屢番力推延議,無疑更能贏得重臣的好感。
次日下午,廷議便在西苑的紫光閣舉行。
二十餘名大明最重要的官員魚貫而入,如同朝會般分立兩排,接著齊齊對著坐在龍椅上的嘉靖行了跪拜之禮,一併高呼萬歲之聲。
嘉靖坐在龍椅之上,很平淡地望著這幫朝著他跪拜的重臣,顯得已經是習以為常,朝著站在旁邊的黃錦遞了一個眼色。
“平身!”
黃錦操著太監特有的聲線,對著下面的官員道。
眾官員紛紛起立,但嚴嵩年事已高,早已經得到了恩賜,在馮保送過來的錦墩上坐下。只是他的精神明顯欠佳,那雙眼睛是微微地眯起著。
他跟聖上一般,並不喜歡如此吵吵鬧鬧的場面,但今日卻不得不打起幾分精神。畢竟事情一旦經過廷議,便會當即執行,不會有過多的挽回餘地。
這次廷議剛開始,便是瀰漫出一股火藥味。
左都御史周廷大步上前,便是大聲地炮轟道:“倭寇於大明之東,何故跨過福建而犯廣東,臣以為皆因福建巡撫肖敬輝剿倭不力,縱倭貽患兩廣!”
“荒謬!倭寇於海上,來去無蹤,廣東發生倭患已經不是一二日之事,我看分明就是王鍅之過!”吏部尚書吳鵬當即跳出來迎戰,大聲地進行反駁道。
左都御史周廷的口才極佳,當即針鋒相對道:“吳尚書,你怕是忘記本官在廣東擔任過多年的布政使了吧?廣東是有過倭患不假,但毗鄰南洋,遠離於倭國。今如此大的規模的倭寇來犯,若不是福建不力,為何會出現六千餘人的倭寇團?”
“這個事情,你應該去問王鍅!現在潮州發生如此嚴重的倭患,難道不是該由他這位兩廣總督來承擔責任嗎?
”吏部尚書吳鵬卻是咬著王鍅不放,顯得陰陽怪氣地說道。
左都御史周廷鄙夷地望了吳鵬一眼,卻是冷冷一笑道:“吳尚書,你是貴人多忘事!去年舟山南行入福建沿海劫掠,怎麼不怪福建巡撫肖敬輝了?現在潮州出事,但要兩廣總督王鍅來負責,這是何道理?”
眾人聽到這話,這才是恍然不悟。
徐黨之所以要延議,敢情是有這個案例在前。若是由聖上決斷,聖上恐怕會偏袒於嚴嵩,但事情放到延議卻完全不一樣了。
相類似的事情,其實在去年亦是發生過一起。
倭寇盤據浙江舟山柯梅達一年之久,浙直總督胡宗憲懼戰,始終不命將進剿,致使倭寇得以離開舟山,駕船南行入福建沿海劫掠。
於是御史李瑚上疏劾胡宗憲縱倭不戰等三大罪,而胡宗憲為解脫自己縱倭的罪責,上疏誣陷總兵俞大猷對盤據在柯梅的殘倭攻擊不力,縱倭南奔,失機殃民,宜加重治。
總兵俞大猷被捕至京,現在還在獄中受過。
按著這個案件的處理思路,罪責自然不會落到兩廣總督王鍅頭上,而是應該由福建方面承擔,而歸屬嚴黨的福建巡撫肖敬輝無疑是首當其衝。
哎……
吳山作為禮部尚書自然有資格站在這裡,但看到這一幕,心裡卻是輕輕一嘆。
且不論這個邏輯是對是錯,這種看似權責分明的處理思路,卻給了福建和廣東的官員和將領提供了推諉的藉口。抗倭明明就應該是舉國之事,但若是如此的話,卻是要由浙江來全權承擔。
卻不能說責任在嚴嵩還是有徐階,畢竟二人都是為著自己的利益,只能怪於這朝廷黨爭。正因為這黨爭,讓到是非都要顛倒,讓到殺敵四、五千的總兵俞大猷要蹲於獄中。
嘉靖不喜歡這種吵吵鬧鬧的場面,卻是離開了那個象徵權力頂峰的龍椅,走向了右邊懸著紗幔的靜室,這裡的地面有著八卦圖和蒲團。
隔著厚厚的妙幔,他仍然能夠聽到外面的爭吵,亦讓他能遠離一些這種吵鬧。
嚴世藩望著徐階卻很不爽,當即出言挖苦道:“徐閣老,這舟山倭寇南行入福建沿海劫掠為何鬧得如此沸沸揚揚,你我心知肚明!”
“嚴侍郎此話令本官甚惑,若是說,還請拿出證據!”徐階回應道。
嚴世藩的眉頭蹙起,卻是聽到旁邊一聲輕咳聲,接著是嚴嵩年邁的聲音傳來道:“這裡是朝堂,沒有真憑實據之事,不可在這裡信口雌黃!”
“是!”嚴世藩吃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