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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萬分惶恐和不安中,周主薄提心吊膽的探腦袋看外面。
這一看,心裡更慌。
外面,到處都是人啊,喝喊呼吼聲不絕於耳,情緒激動的正拿鋤頭和扁擔往縣衙圍牆上砸呢。
隱約更是聽見有人在鼓譟衝進衙門,拖那狗太監出來。甚至什麼衙門膽敢包庇那狗太監,便連衙門的狗官也一起打了。
周主薄自忖為官多年,絕不是什麼狗官,因而心中激憤,倒不是憤那胡襖之人,而是恨這衙門裡狗仗兵勢的太監。
若非這狗太監,他又怎的被人稱為狗官了。
然,再怎麼恨,使命還是要完成的。
周主薄也看的明白,就外面這架勢,絕對乾柴烈火,扔個火星子就能著,著上一場大火。
這火真燒起來,莫那狗太監,就是他們這些衙門官吏怕也要被燒得面目全非。
念及此處,硬著頭皮喊道:“諸位父老鄉親,大傢伙千萬不要在此鬧騰,還是速速回家的好…”
這話還叫完呢,就有人喊了聲“狗官!”
然後周主薄額頭一疼,魂給嚇沒了半一邊,伸手一摸,倒是沒流血。
原是一塊泥巴砸在他臉上了。
饒是塊泥巴,也把他嚇得咕嚕從梯子上爬下,再也不敢探腦袋了。
“交出狗太監!”
外面憤怒的人群聲嘶力竭大吼著,將衙門裡一眾差役都給吼的發顫了。
要不是四周有那魏太監的兵給看著,不得這些差役就能反水把門給開了。
周主薄狼狽不堪的奔回大堂,額頭上的泥巴也不擦,一臉委屈道:“公公,百姓們不肯散吶。”
“倒是委屈你了。”
見著這主薄額頭慘樣,魏公公不由心疼,對其添了幾分好感,和聲問他名字。
“下官…下官周鐵心。”
周主薄摸著額頭,一臉慘兮兮,心裡卻暗罵你個死太監怎配知道本官大名。
此君大名讓魏公公刮目相看,拉著他的手對其餘眾官吏道:“做官也罷,做人也罷,都要如主薄大人之名,有一顆堅毅如鐵石的心腸才好啊,只有心如鐵石般堅硬,方能百折不撓,於那青松般,任它大雪壓,依舊硬而直啊。”
眾官吏聽後,哪個敢不附和魏公公,紛紛點頭。
周主薄撇了撇嘴,作出一臉謙虛的樣子。
魏公公贊後,轉過身來仍握著他手,殷切道:“鐵心大人,你且再受些委屈,於百姓再便是…”完,嘆口氣,“雖然百姓不對,受人矇蔽來圍咱家,但咱家寬宏大量,不忍他們受難,不到萬不得已,咱家如何能與百姓為難呢。”
“公公仁義之名,他日必播大江南北。”周主薄這話很是違心,也很不想去。方才是泥巴,誰知再次是不是磚頭了。
難不成,真要他被砸得頭破血流才成麼。
可狗太監那殷切的目光讓他提不起膽不去,唯唯喏喏便想再去走個過場。
豈料,魏太監卻輕拍他的手,特意道:“不要趴在牆上,出去嘛…到百姓中間去,把咱家的意思明白了,百姓們自會曉得厲害的。噢,對了,你一定要與百姓明白,東林先生的死與咱家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那有心之人栽贓嫁禍,百姓萬勿叫那一搓別有用心之人利用了。”
魏公公諄諄囑咐,周主薄卻大腦一片空白。
站著話不腰疼!
外面的百姓可群情激動著,打出的口號是交出你這狗太監,你這狗太監自己不出去,要別人出去有啥用呢。萬一那百姓真要鬧將起來,失了理智,誰敢保證不會把他這主薄給打死呢!
“公公饒命啊!”
周鐵心“撲通”跪倒在魏公公膝下,抱著他腿哀求。
“這是做什麼,怎麼就饒命呢?”魏公公愕然,“爾是朝廷命官,咱家如何會害你?那百姓又如何會害你?…速速起來,去與百姓。”
周主薄卻怎麼也不肯起來,魏公公恨其不爭,索性擺手讓人將這位主薄大人架出去。
看著周主薄被魏太監的兵給架到大門那,堂上眾官吏口觀鼻,鼻觀心,個個噤言。
魏公公不是沒有預防手段的,他叫田帶人親自護著這周主薄,萬一有變,也好把人搶進來。
大門緩緩開啟,可不等露出可供一人出去的縫隙,周主薄突然掙扎左右架他之人,瘋了似撒腿往後跑。
聞訊,魏公公氣不打一處來,急叫人將這主薄押回。
可未幾,手下來報那主薄自己跳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