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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鳴則矣,一鳴驚人,那是小說中的故事。
唯一例外的那位,人家是楚莊王。
身份決定地位,地位決定腦袋。
沒有足夠的地位,就發表什麼不合身份的言論,得到的結果只能是此人白痴,不自量力。
良臣說完就後悔了,因為這種事根本輪不到他發表看法,他現在還不是什麼小千歲呢。
正常情形,良臣這種亂插嘴的人一定會被人嫌棄。
事實也的確如此,發現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人亂插嘴,王主事他們都是一臉不悅。
絲毫沒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那般豁然開朗,亦或如雷貫耳,醍醐灌頂般的震驚狀…
“毛頭小兒,知道個什麼…你是怎麼進來的?”
王主事說完便要叫人將良臣攆走,良臣見狀,無奈拍拍屁股起身,與其被人家趕,不如自己走人。只是,“領導”們輕視的眼光讓良臣略有不甘。
莫欺少年窮,我叔魏忠賢!
想著已然這樣了,多說兩句又不會要命,良臣便撇了撇嘴,朝趕他走的王主事說道:“我是毛頭小兒不假,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呢。”
“唔?”王主事一愣,這少年還知如此大道理?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宋主事等人細細品味這八個字,各人神情稍有緩和。
劉時敏覺得這少年有意思,笑了起來,朝良臣招了招手:“你說說看,這國家興亡,匹夫如何有責呢?”
“那說得便遠了,一時半會怕諸位大人們也聽不完。”良臣站在棚外,沒進去。他很識趣,就在外面放放嘴炮得了。
“就說剛才武科的事,如何個不會就教法?”劉時敏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不肯進來的魏良臣。他這麼大時,已經淨身入宮。
良臣曬然道:“很簡單啊,辦武學就是了,考生不會的,就讓武學教好了。”
聞言,棚中卻是鬨笑起來,眾考官都是搖頭。
良臣被他們笑得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
劉時敏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對良臣道:“天下各衛皆有武學,可這武學根本無有學生,咱家問你,沒有學生,這武學又如何個教法?”
良臣怔了一下,這才想到自己是信口開河了,明朝的武職皆是世蔭,餘下大半是行伍立功所得,武舉不過補充形式,每屆就那麼點人考取。並且能考武舉的,多半是家境富裕的子弟,窮人孩子幾乎沒有習武的。
故而,武學辦得再好,沒有生源,又如何個教法。這事,其實便是當下貴武賤的風氣。不改這風氣,構思再好,終是空中樓閣。而要改這風氣,紫禁城裡那位都不能,況別人呢。
不會就教,聽著簡單,實則根本不可能實現。
就拿今屆武科會試的這百餘名考生而言,實際便是天下武舉大半,這還是得益於本朝最近二十年連年征戰,諸番大捷,令得不少人嚮往軍中建功的緣故。
從前,一屆武科會試都不足二十人,嘉靖年間,更是出過只兩人考武科的稀罕事。
參加武舉的人這麼少,武學如何辦?
軍中那些行伍輩,憑藉戰功就可封蔭,又哪裡需要來考這武舉。
換言之,大明朝的武舉,不過是個雞脅。
良臣以後世學校思維來解這武科難事,水土不符了。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他還真是嘴欠。
“劉公公何必和這少年一般計較,他懂個什麼。”王主事朝魏良臣揮揮手,不耐聽這少年胡言亂語,示意他趕緊走。
劉時敏看了眼良臣,笑著扭過頭去。
這讓良臣更不是滋味,咬牙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朝廷仿唐宋故事,參酌會、殿二試事,皇帝臨軒策問,閣臣和本兵侍班,天子欽定一甲三名,武進士同等待遇,不就能鼓舞天下學子投身武學了麼。”
聞言,一眾兵部官員們面色都是一沉,脾氣還算好的宋主事也不耐煩了,直斥良臣速走,休要在此大放厥詞。
劉時敏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宋主事他們為何反應如此激烈,內中原因,他心知肚明。
良臣張了張嘴,饒是他臉皮夠厚,也不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沒見那王總旗已經起身朝他走來了麼。
“我又沒說錯什麼,算了,不和諸位大人說了,等將來八千女鬼時,我再和諸位大人好生談一談。”
良臣嘟囔了句,轉身就走,一臉大人不計小人過的瀟灑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