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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太監雖然年輕,不過來頭很大,乃遼陽副總兵劉應祺之子,名劉時敏。
十六歲時,劉時敏因感異夢而自宮,旋即被選入宮中,隸司禮太監陳矩名下,現為司禮監所屬書房從六品寫字太監。
書房雖不屬二十四衙門,但在宮中地位舉足輕重,大凡升入司禮監的宦官,十有七八都是先經書房磨練出來。可以說,書房是晉升宮中大璫的第一步,性質不亞於外朝的翰林院。
劉時敏能為書房太監,一是其家世顯赫,二便是其博學多才,尤是寫得一手好字,深得陳矩之器重,在宮中屬於難得的人材。
往年曆屆武科會試,皇帝都會派勳貴或內監前來監考,以此表明皇帝對於武科的重視。
只是隨著大明貴之風漸盛,外朝對武科越發漠視,連帶著勳貴都不願意前來監考,內監來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對考試內容和取中無法干涉。
今屆武科定在大夏天,故而宮中大璫們無人願意頂著烈日前來,最後陳矩便點了劉時敏前來。
劉時敏雖品級不高,不過其是代表皇帝,因此有欽差身份,錦衣衛按例自是要派人護衛,這人選落在了王曰乾身上。
王曰乾深知機會難得,雖然這位劉公公太過年輕,但卻是內書房中人,將來有很大機會榮升司禮監,故而一路很是恭敬。
“劉公公,請!”
王曰乾落了劉時敏一步,視線在看臺上一幫閒人臉上掃過,落在正盯著他們看的魏良臣時,稍稍怔了下,覺得這少年似乎在哪見過。
劉時敏點了點頭,向著兵部官員們走去。
見狀,幾位考官紛紛起身,不管願不願意,劉時敏的身份都擺在那,倘若不恭,難免會落話柄給內廷。
眼下,難得內廷外朝同心,沒有隔閡,這才朝政清明。若是因為小事而讓內廷對外朝產生不滿,勢必會讓內閣和司禮監難做。
“諸位大人辛苦了!”
劉時敏年輕是年輕,但很會做人,他一臉笑容的上前和考官們打招呼,神情亦沒有半分倨傲之處,言語舉止都很得體,讓幾位考官心中都覺舒服。
“武科會試乃我兵部份內之事,我等受本兵差遣,何談辛苦?倒是賢侄特意從大內過來,比咱們辛苦得多。”
說話的是那位老成持重些的武庫司宋主事,他對劉時敏頗有好感,因為其父劉應祺當年曾與他共事過數月。算起來,劉時敏是他的晚輩,因而道一聲“賢侄”理所當然。
“皇爺交待的差事,咱們這些奴婢哪敢怠慢…諸位大人快快坐吧,正事要緊。”
說話間,王曰乾已是搬了個凳子過來。劉時敏落坐之後,隨手拿起考核冊子,翻了一翻,大致心中有數後,便不再細看。否則,恐叫這些兵部官員們不滿了。
想起一事,劉時敏側身對邊上的李主事道:“李大人的辭呈入了內書房了。”
聞言,李主事“噢”了一聲,苦笑道:“意料之中的事。”
雖已經決意直接辭官歸鄉,但李主事先前多少還有點希望,可劉時敏說他的辭呈入了內書房,那便是間接表示皇帝還是沒有批示,他這心中自是難免失望。
須知辭官歸鄉和致仕歸鄉的待遇可是大不相同,這直接關係李主事餘生衣食,亦關係他在鄉中地位。然魚與熊掌不可得也,李主事實在是年紀太大,已是等不得天恩浩蕩了。
“不得不說,大人的字寫得真是漂亮,咱家可是觀摩了許久,仿著寫了幾個字,卻是怎麼也不像。改日大人若是有空,咱家當登門拜訪。”劉時敏不是恭維這位決意辭官的李主事,而是實在是喜歡這位李主事的字。
被人誇讚字好,當然是好事,李主事心情稍好,笑著和劉時敏說了幾句。
內場考試還在繼續,魏良臣注意到許顯純已經考完,在場邊等侯著什麼。
這時有小校過來說有幾匹馬連續上場,稍顯不耐,需要更換。這種小事,宋主事他們自可決斷,不過還是詢問劉時敏的意見。劉時敏自是沒有意見,於是考試暫時中斷,幾位考官們便在這涼棚中閒坐避暑。
一幫人坐在棚子中,人手一個茶碗,看著倒像是鄉鎮領導開會。良臣不知出了何故,突然不考,心中有些急,卻無法打聽。此時太陽已高,看臺上那幫吃瓜閒人均是熱得不行,已是散了不少。
良臣背上都是汗水,尋思這樣不行,便悄悄的挪到了考官所在的涼棚後面,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們領導忙你們的,我這吃瓜群眾避個暑沒問題吧?
李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