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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猝的臉色很差,眼底是風雨欲來的陰霾,看著方灼的眼神,恨不得喝他的血,啖他的肉。
他昨晚是喝醉了,但沒有斷片,這小子說的話,做的事他記得清清楚楚,心裡有分悸動。
方灼被他看得心虛,多少猜到點什麼,他強裝鎮定,拍掉揪住自己衣領的手,語氣有點兇,“幹什麼你?”
周猝薄唇抿緊又鬆開,反覆幾次才難以啟齒的問:“昨晚為什麼要親我。”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方灼有點羞恥,打死不承認,“難道不是你按著我親的嗎?”
周猝五指收緊,盯著他理直氣壯的臉看了片刻,可怕的表情突然就淡了,也不想再究其原因。像他這樣被陰暗滋生出的人,不該奢求情感這樣溫暖的東西,會被灼傷,也會玷汙對方。
自嘲的輕笑一聲,將方灼丟出房間。
方灼心裡有鬼,屁都不敢放一個,默默在走廊裡站了片刻,下樓找飯吃。
接下來的日子,他再也沒見過周猝,以至於周父打電話來詢問情況,他一問三不知,被臭罵了整整半個小時。
這週二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像在刻意在避開他,別說用餐時間碰不到面,就連被子也被陳嫂搬到了隔壁客房。
方灼覺得自己像被惡婆娘轟出門的小丈夫。
他一個人在別墅裡寂寞的度過了七天,週三傍晚的時候,周父突然來了,帶來的保鏢比上次還多。
一看就知道是要搞事情。
“最近阿猝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異常。”周父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抽著煙,翹著腿坐在沙發上。
方灼老老實實的說:“不知道。”
周父起身朝他走去,皮鞋摩擦著地板,發出沙沙的聲音。方灼向後退,被背後的兩個保鏢給架住了。
“你在騙我。”周父很篤定。
周猝性格喜怒無常,又陰沉。以前送來的人,不是被他變著法弄走,就是被這座一到半夜就鬼氣森森的別墅給嚇走的。甚至有兩個膽小的,被嚇進了精神病院,至今還沒出院。
這小子是現目前為止,停留時間最長的。
方灼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連忙解釋:“沒騙你,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跟他……”話語一頓,想了下措辭,“我們最近在鬧彆扭,我都一週沒見過他人了。”
“哦?是嗎。”周父站定,從嘴上摘下菸頭。
火星在方灼眼前晃了下,方灼偏開臉。
周父臉上帶笑,眼底陰森,“既然這樣,留你何用,倒不如早點換個人來。”
“你說是不是?”
猩紅的菸頭戳到方灼的鎖骨上,發出“滋”的一聲,面板燒焦的臭味飄進空氣裡。方灼疼得牙都差點咬碎,硬是沒吭聲。
周父挑眉,“年輕人,有點骨氣。”
方灼喉頭滾動幾下,抖著嗓子說:“大周先生,再給我一次機會。”
方灼忍不了了,跑去廚房問陳嫂,“陳嫂,二少不下來用餐?”
陳嫂低頭擦灶臺,“老爺今早打過電話,說二少身體欠佳,中午就不下來用餐了。”
方灼不高興了,主人家不下來,他好意思吃?
“不吃飯怎麼行,我去叫他。”
別墅二樓格局怪異,走廊出奇的寬敞,除去盡頭的房間,兩邊全是大開的落地窗。無論是白天的陽光,還是夜晚的月光,都能毫無阻隔的照射進來。
方灼敲響房門,“二少。”
屋子裡安靜得沒有一點響動。
“打擾了。”他擰開門把走進去。
周猝正坐在一張紅木太師椅上,手裡拿著一方羅盤,在看見方灼時眼眸晃動一瞬,便再次沉寂。
他今天穿著黑色的襯衣和西褲,袖子挽上去,露出修長結實的小臂。臉色比昨天差些,病蔫蔫的,只有眼睛一如之前深邃清亮。
方灼在房間裡看了一圈,視線掃到角落裡一條帶銬的鐵鏈子時,瞳孔猛地緊縮。
銬子上竟然帶著乾涸的血!
我的媽耶,這小可憐平時過的究竟是什麼日子!
“有人來了。”周猝放下羅盤,突然開口。
方灼回神,豎著耳朵一聽,有個屁的人,緊跟著沒多久,花園裡就響起汽車聲。
開進來的一共三輛車,下來的全是虎背熊腰的壯漢。他們訓練有素的衝進別墅,不多會兒,走廊裡響起急促沉重的腳步。
只聽轟的一聲,房門被大力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