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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下車來,於文命令車伕在原地等待,便帶楚玉穿入道旁的竹林。
從出東門起,楚玉嘴角便浮現了很淺的笑意,直到過畫扇峰,再入繡林,她嘴角地笑意越來越深。
最後跟著於文走到小溪邊,看到又重新坐回了石塊上,身穿麻衣孝服,背對著他們的男子時,楚玉終於禁不住長出一口氣。
湊巧,她賭對了。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一百七十二章 垂釣滄海客
事實上,在見識到孝服男子的武力之後,楚玉便萌生了一個大膽的聯想。
武功高絕,遠避塵世,縱然連蕭別這樣計程車族公子也要禮待相求,這個身穿孝服,看不到臉孔的人,會不會就是他們要找的那位滄海客?
自然,楚玉不認為自己會運氣好到隨便走走就碰上一個想要見的人,但是細細想來,似乎這巧合之中,又有著必然。
於文將他們帶到江陵城附近等待訊息,那人便該是就住在江陵城內又或者江陵城的附近,如此才方便通傳和求見。
容止當初囑咐楚玉的時候,並沒有說真正的名字,而是以“滄海客”三字喚之,說明那人對外的稱號便是這個,這種帶著點出世意味的稱呼,也大概可以推測滄海客大約是隱士一類的人物。江陵城附近隱藏了多少隱士,楚玉不知道,她甚至也無法確定那身穿孝服,平易中帶著點憊懶無賴的男子是不是她要找的人,只是在那一瞬間,她腦海中奇異地將眼前人和一個虛幻的名字聯絡在了一起。
因此,楚玉才會故意在離去之前,狀似無意地說出要等於文找人的訊息,這話表面上看起來並無多少異樣,只有真正的局內人才能明白,倘若孝服男子便是滄海客,他定能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並非如她所想是滄海客,那麼她說了和沒說一樣,不會有什麼損失。
她此番孤身前來,也是冒著一點風險的,倘若於文有什麼歹意,以他射殺任老闆的情形看。應該也是習過武藝,真對上了,她只有受死的份。
所幸於文並未欺她。而更幸運的是,孝服男子真是她要找地人。
縱然這場會面是楚玉自個兒設計引發的。但是看到孝服男子的背影時,楚玉還是立即發出了驚歎地聲音:“啊,是你?”連同表情也變得十分驚訝。
於文詫異道:“閣下認識滄海客?”話說完他又覺出不對:倘若認識,又何需他來通傳?又何需等待這十日光景楚玉低聲說今日出來遊玩的時候偶然見過,簡單地釋了於文地疑惑。才鄭重地朝滄海客一揖:“在下於楚,想不到閣下便是滄海客,前次相逢,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那穿著孝服的滄海客卻沒有回她,只吩咐於文道:“你且先退開,我有話要與這位單獨說。”
於文行了一禮,旋即立即朝林外退去,沒有半刻停留。
過了好一會兒。大約是確定於文已經退到無法聽到他們說話的地方了,楚玉才聽見滄海客沒好氣的聲音:“得了小姑娘,你也不必裝出一副無比吃驚的模樣。你前次離開之前,故意說地那兩句話。就是衝著我說的。你當我聽不出來麼?”
不光是她的心思,還是她的性別。都在幾句話間被拆穿。
這一下,楚玉是真的吃驚了。
既然被人看破,楚玉也不好意思繼續演戲,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走上前幾步,站在了滄海客的身後側:“呃,我扮男裝哪裡有破綻麼?怎麼你看都不看便認出來了?”她的聲音本偏低,刻意壓抑之下,更加肖似少年,她來自二十一世紀,走路都是大步走的,動作上也學不來古代女子的婉約,這也是她為什麼經常扮成男裝地緣故,一來是為了外出方便,二來則是因為穿女裝時,必須小心注意自己的舉止。
再者,本朝男子以陰柔為美,比如柳色之流甚至比她還柔,在這個追求美色的環境裡,若非是眼光非常毒辣地人,一般不會這麼快認出來她是女子。
滄海客依舊沒回頭,他晃了晃魚竿,慢慢地道:“我不是看出來,而是聽出來的。不論你外貌裝扮得如何肖似男子,但是你地呼吸韻律,腳步輕重,乃至言語動作之間,依舊脫不去女子地痕跡,光是聽著你走路的風聲,我便能判明你地骨架形狀。”
縱然是武俠小說裡的聽聲辨位,也莫過於此吧?
楚玉還在心中驚歎,又聽那滄海客不緊不慢地道:“你要找我,我已經聽於家小子說了……你跟容止是什麼關係?”他的聲音並不蒼老,但是叫起小子小姑娘卻毫不客氣。
容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