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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的其樂融融不同,正廳的氣氛卻是頗值得玩味的。
雖有舞姬那絲竹羅衣舞紛飛的助興,但一片祥和的外表下,總是有些暗流在湧動。
比方說剛剛知道了方才門前之事的顧家人,此時再看向謝奕的表情就有些不善。
謝奕是個十分爽朗的人,有菜就吃,有酒就喝,有爽淶則喜,有怒氣就發。他也懶得去顧及他人的目光,對他來說,如今最為重要的事情,無外乎就是眼前的冽酒。
“拿二十年的錯春來宴客,你這兄長倒是大方”謝奕連喝了八盞才停了下來,面色微紅,略帶燻意的笑著,拍著顧澹的肩膀說道。
顧澹可不是謝奕那樣隨性而為的人,他早就注意到了自家兄弟不善的目光,此時不由得尷尬的笑了笑,道:“好酒自然是拿來宴貴客,若非無奕公賞臉,這錯春怕是還要在酒窖中沉寂個十載八年了。”
謝奕又飲盡一杯,品咂著那甘甜中的一股辛辣,正像是驅車遊春之人置身於春色之中,卻又惶惶然不見了春色一般。
錯春,非錯也,實迷也。
“子義兄,不是我說你。”將舌尖那抹辣意消磨殆盡,謝奕才緩緩開口,似笑非笑的看著顧澹道:“為樂當及時,焉能待來茲?做人啊,還是灑脫些好。這一味的營營苟苟,豈是我輩所為?”
第三十章 玄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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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不夠美,嗓子不夠亮。小二哥,你去城裡幫忙看看,有沒有好上一些的歌ji幫我請過來。”
說話的男子側臥在竹蓆上,斜陽的餘暉從窗欞處灑將下來,將他那泛著灰色的頭髮照的淡了幾分。玄黑色的袍子在他身上隨意的搭著,袍子的邊口還很暴發的鑲了金邊。
浮雲樓是整個晉陵成中最出名的客棧,在這裡工作的小二哥不知見過多少形形色色的人物,尤其是這種暴發戶的行徑,他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但不得不說,如今他招呼的這個客人,還是讓他有些暗暗嚥了幾口乾沫。
早在兩個月前,這位客人就付了定金,指定了今日將整個浮雲樓都包下來,這一包就是半個月。莫名其妙的這麼一筆生意,客棧的掌櫃也覺得有些不妥。
經營客棧這種生意,向來是與人方便與己方便,總沒有將所有的房間都包出去半個月,不讓旁人住的道理。拿著這個想法跟那打前站的僕從說了,卻換得那僕從這麼一句話:“我家主人喜歡清靜,並沒有什麼旁的想法,掌櫃的不要多心。若是覺得耽誤生意、影響口碑,我們倒是可以多拿些銀錢,不知掌櫃的意下如何。”
就在雙方的討價還價下,這位來路不明的客人,終於用了三倍的銀錢,包下了半個月的浮雲樓。
“還以為是何方神聖,原來費了半天力氣,也不過就是為了來拍顧家馬屁的罷了。”
昨日一大早,掌櫃的才反應過來這件事的蹊蹺。
兩個月前,這位客人定的就是八月初十前來住店。當時,浮雲樓的掌櫃就覺著這日子聽著耳熟,昨日見諸多商賈前來投宿,方才想起來隔日便是顧炎之郎君的生辰,這位沒見著面兒的客人提前兩個月定下客房,還不就是怕沒有房間麼?
但客房既然已經包出去了,他身份掌櫃的也沒有毀約的道理,無奈之下只好笑呵呵的向其他客人解釋,難免喚來了幾聲怒罵。
面上雖然仍舊笑著道歉賠禮,但這掌櫃也難免心中暗罵其那奸猾的客人來,暗自猜付著那人是如何的暴發戶形狀,才會做出此等充大款的事情來。
帶到今日一早,那客人果然悠然而至。
帶著眾小二出門迎了,見緩緩駛來的一輛馬車光鮮耀眼,邊上那黃澄澄的金飾在陽光下直晃人眼,掌櫃的不由得在心中暗罵了一句:“鄉下土財主。”
但面上的笑容仍是真摯的,讓人如沐春風。
唯一讓掌櫃咋舌的,便是跟在馬車旁的護衛們。這年頭坐馬車的人不多見,能使得這麼多的下屬護衛都騎著高頭大馬的,更是少之又少。可偏偏來人不僅自己坐著馬車,就連旁邊那近百名護衛,也都傲傲然的騎在馬背上。且不說那馬車中的主人如何如何,單看那些護衛的肅殺模樣,便知一個個都是刀口上討生活的主。
一時間,掌櫃的有種不可名狀的錯覺,這包下浮雲樓半月的客人,到底是普通商賈,還是哪位將軍?
但很快的,掌櫃的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馬車緩緩停下,領頭的護衛翻身下馬,隨著他的動作,餘下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