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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可真會逗樂。果然大太太嗔怪著跟老太太不依,倒惹的老太太好好笑了一場。
四太太雖脫了孝,神情還是淡淡的,不怎麼愛笑鬧。這會兒她斯斯文文抿嘴笑笑,“要說加月錢,大嫂該尋四爺。若不是四爺為太子殿下講經,大嫂哪會這般麻煩?”
大太太恍然大悟,拍掌笑道:“原來如此!四弟妹,這下子可好了,大嫂的月錢,都著落在玉郎身上!”謝老太太眉開眼笑,“極是!跟玉郎要去!”都怪玉郎,生下這般玉雪可愛招人疼愛的小七。
黃昏時分,謝老太爺、謝大爺、謝四爺等人都回來後,大太太當仁不讓,討要酬勞。謝四爺笑的淺淡,“大嫂這般清雅之人,豈敢拿阿睹物來汙了您?爹爹新得了幅豫章黃先生的《松風閣詩》,遒勁鬱拔,神閒意穠,確是佳作。爹爹,《松風閣詩》大哥嚮往已久,還請您割愛。”從謝老太爺那兒訛了幅名人字畫,送給謝大爺夫婦。
把謝老太太樂的。也不歪著了,坐直身子,指著謝四爺,又愛又恨,“從小他便是這般無賴!”誰家小兒子不這樣,賴爹孃,賴哥嫂,從沒他吃虧的時候。
“玉郎這回無賴的好!”謝大爺滿口誇獎弟弟,“甚好甚好,做大哥的倒得了一回便宜。”這不容易的,從小到大,幾十年了,做哥哥的也能沾回光!
萱暉堂中,傳出一陣陣笑聲。
晚上謝錦年怒氣衝衝走了來,尋四太太追根就底。四太太自得的笑笑,攬過小女兒,竊竊私語,“錦兒,你父親前途正好!他在太子府任侍講,極得太子殿下看重!”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要跟來湊熱鬧啊。
“十歲生辰算什麼?錦兒,十五歲生辰才是最重要的。”四太太胸有成竹,“十歲還小,謝家女兒大都是在及笄前後定下親事。”十歲再風光,有用麼?還這麼小。
謝錦年悶悶貼在四太太懷裡,心情慢慢平復。
“四爺來了。”門口響起小丫頭的通報聲。四太太精神一振,玉郎來了!她雖然明面上的守孝期滿,但實際上跟謝四爺還是分著住。四太太是孝女,要守足“三年之喪”。她父親韓司業,和丈夫謝四爺都為之嘆息,全力支援。
謝四爺身穿雪白貂襲,緩緩走了進來。四太太只覺眼前一亮,玉郎真是光可映人!四太太迎上來,替謝四爺取下貂襲。待謝四爺坐下後,又親手捧上茶來。
謝錦年笑盈盈見過禮,天真的說道:“爹爹,今兒卓先生誇我了呢。”謝錦年功課一向很好,不管是讀書寫字,還是彈琴,下棋,以至女紅,都不落人後。
“錦兒很好。”謝四爺微微一笑,從身旁的侍女手中,拿過一個紫檀木盒,“這盒珠寶,給錦兒的。”謝錦年很高興,“這是爹爹賞我的麼?”拿到手中,開啟盒子看了一眼,呆住了。
紅寶石,藍寶石,翡翠,珍珠,品相皆是上乘。這麼一盒子珠寶,雖說不上價值連城,也算得上價值不匪了!四太太湊過來看了一眼,也是吃驚,“四爺,這太貴重了。”小孩子家家的,給她做什麼?大了再給不遲。
“錦兒是四月出生。”謝四爺溫和說道:“四月時太太還未脫孝,故此,委屈錦兒了。”那時是沒法大操大辦。如今,是非大操大辦不可。
謝錦年心裡暖融融的。“錦兒哪裡委屈了?”謝錦年嬌嗔的說道:“爹爹那時親手寫了幅字替我掛在書房中,賞了兩串珍珠,還帶我去了憫忠寺禮佛。”添了許多香油錢。
說了會子話,謝四爺站起身走了,“後日要講經筵。”每講一回經筵,都要提前做足功課。總不能說,皇帝、太子問你什麼問題時,回答不出。
謝錦年過了一會兒才走。四太太和她頭湊著頭,欣賞了一遍盒子中的珠寶,“錦兒,莫說珠寶了,光盒子也值不少了。”紫檀木的盒子,寸檀寸金。
人定時分,謝錦年才依依不捨的走了。侍女捧著紫檀盒子,謝錦年喜滋滋看著,心中歡喜無限。爹爹始終是疼愛自己這嫡女,小七麼,面子情罷了。
次日,謝瑞年、謝錦年、謝流年一起被叫去萱暉堂。針線房的人緊著給她們一個一個的量身材,比尺寸,這可沒幾天功夫了,要趕著小姐們二十九那天穿,可要日趕夜趕。
二十八下午,三人各得了一襲披風。緙絲面,紫貂裡,華貴非常。緙絲是“織中之聖”,一直是皇家御用織物,常用以織造帝后服飾、御容像和摹緙名人書畫。紫貂,是皮毛中最貴重的。
沐氏和崔氏都含笑看著。謝家確實如傳言所說,不遺餘力教養女孩兒。小五小六小七都還小,正長身子呢,這又是緙絲又是紫